宁波教育发展历史评述

JOURNAL OF NINGBO INSTITUTE OF EDUCATION Voi.18 No.6Dec.2016

宁波教育发展历史评述

辜筠芳

(宁波教育学院，浙江宁波315010)

摘要：文章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思想，描述宁波从秦朝至1976年之间的教育演变史，从中窥见宁波教育发展的 基本轮廓。全文分古代、近现代和当代三部分。

关键词：宁波;教育；历史中图分类号：G5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560(2016)06-0085-04

宁波教育的肇始可以追溯到遥远的新石器时代。大约7000年之前，宁波地区西部的姚江流域就孕 育了举世闻名的河姆渡文化，当时，先民们结合日常的生产、生活活动，将生产和生活知识以口口相传 方式传递给下一代，以延续族群发展和进步。不过，有文字记载的教育史当从秦始皇建立秦朝开始。

一、古代部分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卷6)记载，秦将王翦进攻百越，“定荆江南地，降越君，置会稽郡。^据考 证，这个会稽郡设县有22个，在越地区的有山阴、诸暨、句章、鄞4县。其中，句章和鄞2县当属今宁波 地区，这是宁波第一次纳入王朝统一管辖的范围。从此，宁波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拉近了与中原 地区的距离，同时也促进宁波乡风民俗，及至本土文化的改变、创新。

(一） 秦汉魏晋南北朝——文化教育与风俗的转型

在秦始皇推行其政治主张的过程中，宁波等越地的文化教育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首先，秦始皇采取 强制移民，客观上促使中原文化与越地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其次，在文教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有利 于统一的。这一时期，宁波地区的文化教育状况逐渐吸纳了中原文化的元素。

不过，由于秦和西汉王朝重视对今西北边疆的开拓，而置今江南等地于“无为”管理状态。因此，秦 至西汉王朝的二百余年时间里，整个宁波地区的经济、文化远远落后于中原地区。直至西汉末年，因战 乱频繁而迫使大批中原儒士、手工业者和农民等人士南移宁波等越地，带来了中原地区先进的思想、农 业、手工业和杰出人才等，才带动宁波等越地文化教育的新发展:一方面，儒家思想开始流传，致使社会 上“忠孝之风”盛行;另一方面，私学、官学和家学初露端倪，其中犹以士族的家学最为发达。至东汉，浙 东地区的经济、文化经过与中原地区的磨合以及长期缓慢的发展，出现了跨越性的进展，开创了吴越之 地人才辈出的历史局面，宁波地区则涌现出像余姚虞翻那样的杰出人物。

整个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政局动荡、战乱频繁，北方人口大量南迁，这给宁波一带的教育带来很 大的改观。时宁波地区道教、佛教兴盛，其强大的教化力量使得当地的民风、习俗进一步转向，并与儒学 思想结合，形成尚“礼”的风俗。同时，家学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不仅教学内容繁多，而且教学形式多 样。其中余姚虞氏家学为今宁波境内最为典型的代表。不过，地处南方的宁波地区因一直未曾得到 的重视和开发，地方官学仍然相对落后于中原。

(二) 隋唐时期——官学始立

唐玄宗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宁波建州，时称明州。随着州的建立，明州也开始出现州学。 “学宜随州立矣”。唐会昌六年(846年），象山建县学。至此，宁波地方的教育终于与接轨，就此 而言，宁波的地方官学较之六朝以来，取得了较大的进步。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当时的地方并不重视儒学教育，故官学较之中原等地，并不突出。像鄞

收稿日期：2016-11-12作者简介：辜筠芳(1968-)，女，浙江宁波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教育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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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奉化、余姚、宁海四县当时只是相继建孔庙而已，一直到宋庆历年间才与慈溪、镇海一起相继建县 学。而四县夫子庙之设本身也是“出于学废”。明州、象山县学虽治经学，大抵只“讲章句、课文字”而已， 罕见名师硕儒执教期间，教学质量并不高，培养的人才也十分有限。唐朝三百年间，中进士者寥寥无几， 仅有余姚虞九皋、慈溪张无择等。时至吴越国时期奉化出了一个儒学先驱孙郃。而象山县学则输送了 “举明经之三传”的乡贡王关。寥寥数人，可谓汗颜！

不过，鉴于地方政治、经济体系的不断完善和发展，宁波这一时期出现书院的萌芽，大中四年(850 年），象山县令杨弘正于县城西北蓬莱山麓栖霞观修筑“蓬莱书院”。此外，由于王朝对佛、道宗教的倡 导，这一时期对民众的宗教教化形式多样，内容丰富，颇有成效。

(三）宋元时期-浙东文化教育的重镇

宋朝建立后，统治者长期奉行“重文抑武”，重视文化教育和科举取士，推动文化的发展。尤其 是南宋以后，随着政治、经济中心的南移，宁波地区迎来了又一次大规模的北方文化南移，从而促使宁 波地区文化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文化繁荣局面。

北宋年间，著名的庆历、熙宁、崇宁这三次“兴动”，快速有效地推动宁波地方官学的发展，基本 达到州有州学、县有县学。官学的发展促进科举取士的兴盛，登科者数量大大超越隋唐，据统计，北宋年 间进士人数有159人—其中包括王说、楼郁、舒亶、丰稷等具有代表性的学者。同期，由于“兴文崇儒” 的文教、雕版印刷术的普及，以及新儒家思想的成熟等因素，宁波的书院建制和书院教育取得实质 性进展。著名的“庆历五先生”(王致、楼郁、杜醇、杨适、王说)，早在庆历年间(1041-1048年），就先后于 乡里创办书院或讲学，以崇高志节、渊博学识授徒，开一代风气之先，对宁波地区的书院建设和学术发 展做出开拓性的贡献。同时，他们秉承理学先驱胡瑗的思想，倡导“学以穷理为先”，成为理学传入明州 的先驱，为后来四明诸学派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南宋年间，随着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南移，宁波地区士人的心态渐趋开放进取，而中原之学的根 植带动了重学之风的盛行，明州的文化教育呈现空前繁荣的局面。时官学得到地方前所未有的重 视，其建设力度也超越前朝历代。州、县学不仅基础设施完善，而且教育经费有保障。州、县学的功能除 了供士人准备科举考试之外，还是地方推行教化，联系乡里士人、学子的重要场所，如祭祀先贤、举 办大型礼仪活动等。由于官学的繁荣，明州学子在科举业上成绩斐然，中举者绵延不绝，而且宰执辈出。 根据《宝庆四明志》《延祐四明志》统计，明州登科人数达776人。[31168这一数目为北宋的6倍有余。科举的兴盛，使明州“衣冠文物，甲于东南”。北宋时期，《宋史》立传的明州籍人士只有11人，且无 显赫之家。南宋时期，《宋史》立传的明州籍人士就达32人，其中有4人位至宰相，11人位至执政，名卿 大夫不计其数。[3]169同时，科举也造就了一批文人、学者，如高闶、史浩、杨简、袁燮、楼昉、王应麟、史蒙卿 等。此后，明州一直成为东南要塞的文化重镇，学术研究绵延不断，其肇基应始于宋朝，尤其是南宋。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家学颇为普遍，已走入寻常百姓家。南宋，有条件的家族从小就对子弟的道 德修养以及学业严格要求，亲自指导。史浩在孝宗淳熙八年(1181年)归里，作《童卯须知》，以训子孙。袁 桷称其父“教子昼夜不废”，及子弟稍长，父兄悉心传授各种专门之学，父子兄弟讲学切磋，互为师生。家 学作为一种特殊的教育形式，不仅有助于家族子弟走上仕途，而且对士子们的道德修养和学术传承具 有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与家学并行不悖的则是面向庶民的蒙养教育的发展，这表现在两方面:第一， 蒙学教养机构数量不断增加，并且自城镇扩展到农村;第二，蒙学教材丰富多彩，出现了除识字之外的 专门教材，如王应麟的《三字经》、汪洙的《神童诗》等，其中内容涉及道德教育、历史故事、典章文物等。

南宋期间，宁波地区的书院教育较之北宋更为兴盛，时书院遍布明州各地，讲学与研讨之风盛行， 像学者高闳、史浩、王应麟、黄震等都有书院从教的经历。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史称“甬上四先生”的杨简、 袁燮、舒璘、沈焕四位大儒，他们隐居乡里，讲学于碧址、城南、广平、竹洲四大书院，创立了以陆学为主 的富有鲜明地域色彩的“四明学派”，其创办的四大书院也成为南宋浙东四所名院。这些名儒大家著书 立说，不仅为宁波的书院教育做出重要贡献，而且为宁波地区文化教育的繁荣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元朝时期的文化教育和宋代相比，略显逊色，但随着时代的演进，仍然取得一定程度的发展。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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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地方官学承袭宋朝做法，除了继承、发展传统的儒学教育之外，还设置蒙古字学、医学、阴阳学等富有 特色的学科教育，以及面向农村地区的社学。元代的书院教育经过扶持，也获得一定程度的发展， 修葺或创办不少书院，但是，两宋时期开创的具有自由清新之风格的书院教育开始呈现官学化倾向。

(四）明清时期——走向官学化

明朝，宁波教育延续了两宋以来文风鼎盛、注重教育的传统，重视发展地方官学，其进士及第的人 数亦位居浙江省前列。同时，还在农村地区大量设立社学，以起到教化乡民的作用。而书院教育在 明中叶以后，重新得以复兴，时王阳明及王门弟子以传播“心学”为己任，致力于书院建设，推动了当时 宁波乃至全国书院教育的兴盛，姚江书院和石镜精舍即为浙东著名的两大书院。

清朝始，由于在文化教育领域推行主义，在文教上采取笼络与压制相结合的做法，科 举已沦为“牢笼志士，驱策英才”之术，而书院的官学化程度达到顶峰，其“自由”“”的办学特质几乎 消失殆尽。尽管如此，宁波的地方教育、书院教育和科举等在历朝清帝的起起落落之间，得到一定的发 展，同时，也孕育出像黄宗羲、朱之瑜这样的人才，并形成引领时代潮流的学术流派一

二、近现代部分

1840年以后，中国翻开近现代的历史,开始了走向世界的艰难历程。宁波作为在政治、经济、文化等 方面向列强开放的一个前沿阵地，一直处于漩涡的风口浪尖，其教育较早地历经了痛苦的改变，逐步向 近代教育转型。

浙东学派。

(一) 晚晴时期---近代教育的端俛初现

宁波教育近代化的萌芽是艰难的。1844年，宁波开埠通商后，随着教会组织的不断扩张，西学意义 上的报馆、医院、义塾、育婴堂等文化教育机构和社会福利机构不断得以创建，这不仅在客观上影响当 时的学校教育，而且也冲击人们的思想意识。但是，它们都游离于封建教育体系之外，因此，这种对教育 近代化具有一定积极意义的教育影响是有限的。在19世纪60年代起始的历时三十余年的“洋务运动”中，宁波一直走在全国前列。创办新式学堂、 派遣留学生等成为掀开宁波教育近代化进程的一项标志。西学不仅在官学中引进，而且开始渗透至民 间，宁波出现教育近代化的萌芽，其教育面貌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14年中日甲午战争的失败和1900年八国联军铁蹄的蹂躏，使得民族危机进一步加剧，这也迫 使清廷加大对传统教育的变革力度，并逐步深入到制度的层面，在这一历史转折点上，宁波教育发生了 巨大的变化。维新变法时，更多官办、民办的新式学堂应运而生，最著名的事件是程云俶等有识之士在 17年创建储才学堂，新学堂的教育内容与传统教育大相径庭，开设了地理、算学、农学、格物、理化、外 文写作等新式课程。这一时期，西学的科学技术和价值观念可谓已经渗透到宁波普通的乡绅士子阶层， 而不再停留于少数有识之士心中。1901年1月29日，清开始十年“新政”，宁波迎来了新教育的勃发阶段。这一时期，宁波教育 在结构和功能上都在相当程度上与封建教育作了切割。例如，废除科举;改制书院，普设新式小学 堂;创办实业教育、师范教育和女子教育等，无不涉及。

(二） 中华北京时期——

近代教育的转型

1912年，中华成立，宁波教育进入一个新的里程碑。时宁波教育遵循的教育宗旨，在办学 思想上划清了与旧教育的界限，竖起科学、民主教育的大旗，并将这一教育理念体现在学校制度、课程 设置等实践层面。

首先，迅速发展初等教育，小学校数和在校学生数有大幅度的增长，与1908年相比，其数量增加一 倍，而且，在课程设置、教学方法等方面有长足的进步，即转向与近代教育宗旨一致的课堂教学。当然， 短期内的大发展也带来不少问题，如教师短缺、经费不足、教育质量的参差不齐等等。但是，小学教育的 突飞猛进，从整个教育体系的结构性变革来说，应该说是合理的。其次，中等教育得到全面发展，尤其是 实业教育这一方面。期间，民间捐资兴学之义举在这一时期也蔚然成风，及至延续后人，像著名的效实 中学即由陈训正等人于1912年筹资所建的私立中学堂。至此，宁波教育才透露出浓浓的近代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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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20世纪20年代，随着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新文化、新思想的传播，宁波教育改革所经历 的深度和广度前所未有。首先树立以科学和民主为表征的新思想;其次，改革国文教学、探讨中学教改、 设立民间教育组织、贯彻《壬戌学制》等等。这一阶段，近代意义上的中小学教育制度、课程内容、教学方 法等深入人心，并取得迅速发展;职业教育得到重视和加强;平民教育也得到人们一定的认同，并不断 发展。近代化意义上的宁波教育步入朝气蓬勃的青年期。

(三）中华国民时期——

近代教育的进一步发展

1927年4月，南京国民建立，社会政局相对稳定。就教育而言，国民相当重视，把它视为 强化思想控制的手段，因此，在1937年抗战爆发之前的十年间，颁布了数量众多、门类齐全的教育 法规、法令和各项规章制度，通过这些法律、制度，中国近代教育逐渐得以成熟。在这十年间，宁波由于 政局稳定，教育投入有所增加，教育管理渐次完善等原因，教育获得了长足的发展。

抗战爆发后，宁波不少中等以上的学校被迫内迁，开始求生存、谋发展的办学，这在很大程度 上保存了珍贵的教育资源;而沦陷区则与日伪进行针逢相对的反奴化教育的斗争。同时，四明山抗曰根 据地和中国党控制的游击区，有声有色地开展以团结抗战的政治教育为核心的教育改革。1945年 8月，抗战胜利后，宁波各级各类教育逐渐得到恢复和发展，但内战的爆发又使教育事业限于停滞，并激 发进步师生的爱国民主运动。

三、当代部分

1949年5月，宁波。不过，宁波市各级各类学校经过八年抗战和三年战争，大多已变得校 舍残缺、设备简陋。对此，党和首先以恢复和发展人民教育事业为主要任务，既要接管新区的 学校教育，使之能迅速地恢复正常的教育工作，不致造成教育秩序的紊乱，同时，又要按照新民主主义 的方向改造旧有学校教育，使之为新社会建设事业服务。这项过渡性质的工作相当繁重，主要包括:接 管、调整、改造旧学校;争取、团结、改造教师队伍;贯彻教育向工农开门的方针;改造旧的教育;学 习苏联的教育经验，加强和改进学校教学工作。这项工作直至1957年。

1958年至1966年的近十年时间里，教育实践活动抛弃前苏联的教育模式，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 发展路径。1966年5月始，宁波各级各类学校陆续停课“闹”，大多数学生和许多教职员工都被卷入 了运动，学校陷于混乱状态。“”开始。在十年中，宁波文化教育遭受严重创伤。

1976年，“”结束。宁波教育战线做了大量拨乱反正工作，经过恢复、整顿，宁波教育进入改革、 发展的新时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宁波市把教育工作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先后 对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高等教育、学前教育和民办教育等方面的改革和发展作出重要部署， 引领各级和教育部门依法治教，合理布局各级各类学校结构，促进教育均衡化发展。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卷6)岡■北京：中华书局，1998.12】宁波市教育委员会.宁波市教育志閘.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P]张伟，张如安，邢舒绪.宁波通史(宋代卷)關.宁波:宁波出版社，2009.

Remarks on Education History in Ningbo

GU Yun-fang

(Institute of Ningbo Education, Ningbo 315010, China)

Abstract： The paper discusses thehistory of Ningbo education from Qin Dynasty to 1976 guided by

historical materialism. Therefromrreaders should detect outline of education development in Ningbo.The full text includes ancient,modernandcontemporary times.

Key words: Ningbo； education； history

(责任编辑张文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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