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视角下的历史街区复兴策略研究——以安康上河街龙舟文化园项目为例

A Case of Ankang Dragon-boat Cultural Park Project in the Shanghe Street

张 蕊 | Zhang Rui 杜 乐 | Du Le

中图分类号 TU984.18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3-739X（2018）11-0143-04 收稿日期 2017-11-23摘 要 该文以历史街区的更新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为研究主题，在既有理论的指导下，结合陕西安康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的实践经验，探讨二者在当前时代环境下的共生性保护策略，并试探性地提出“完整性保留、活态性保护、文化性重构、地域性体现、体验性植入”的五点共生性保护策略。

关键词 历史街区更新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 龙舟风俗 共生性策略 建筑改造

Abstract In this paper, the research topic is about historical block transformation and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protection. Under the guidance of existing theories, combined with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the Ankang dragon-boat cultural park project in Shaanxi Province, we explored the symbiotic strategy in the current environment. Then we tentatively put forward five symbiotic strategies, including \"retention of integrity, protection of the living state, cultural reconstruction, regional embodiment and experience implantation\" .

Keywords Historic block transformation,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Dragon-boat culture, Symbiotic strategy, Building reconstruction

1 研究语境提出的背景及时代意义随着全球化的快速发展，许多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陷入了保护与传承落后及缺失的窘境，同时城市化的飞速发展也使越来越多的地方历史街区面临着更新及改造的命运。然而，历史街区与地方传承至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承载着当地人的共同记忆，是承载地方民风民俗的重要载体，也是地方文化特色的重要体现。历史街区的复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及传承其二者并不相悖，如果能科学合理地统筹规划，让二者相互促进相互依托，将“活态文化”自身具备的体验性、参与性融入历史街区所呈现的地域、民俗性环境中，反而可以为二者在当前时代环境中的共生性发展谋求出新的契机。2 安康上河街的历史与演变历史街区是城市历史的活化石，也是城市文化积淀的重要载体，是城市发展里程的见证，并承载着当地人民的共同记忆，《威尼斯宪章》中也提到：“历史地区及其环境应被视为不可替代的世界遗产的组成部分。”本文研究的“历史街区”，是能够代表其所处城市的某段重要历史时期、或文化习俗、或当地人共同记忆的具有物质与非物质双重历史价值的城市街区，它虽没有得到国家评定的“历史文化街区”身份，难以得到足够的重视和科学的保护，然而其自身依然具有不可忽视的历史文化价值，在发展的同时进行恰当的保护不仅有利于城市文化特色的提升，也是对城市历史文化的尊重与传承。随着快速城市化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城市历史街区在城市发展的浪潮下面临着不得不被拆除、被破坏的局面，如何平衡发展与保护的矛盾，是当下亟待解决的紧迫课题。

在陕西安康，汉江畔的上河街就是这样的一条历史街区。它位于安康市汉江南岸一号桥桥

图1 龙舟竞渡风俗图7 场景体验式景观小品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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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4144HA 11/2018西，东接汉江一桥，西至金川门，南依老城，北傍汉江。在历史上它是汉水货运的重地，清中期至时期是汉江航运的鼎盛时期，也是上河街的辉煌期，在安康有“运不完的的兴安州，填不满的水码头”之说。在20世纪60年代前，青石板街、板门商铺、错综相依的吊脚楼，共同刻画出上河街浓郁鲜活的河街文化和码头文化，往来贸易、茶馆酒肆、龙舟竞渡等丰富的日常活动又为这一地区增添了市井文化气息。

3 安康汉滨区的龙舟风俗文化遗产随着全球化趋势的广泛蔓延，引发了人们对地域文化衰落的反思，文化多样性的思潮被越来越多的国家和组织所提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05年发布了《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与此同时，物质及非

物质文化遗产对促进文化多样性的价值得到充分的肯定，并被赋予其维护世界可持续发展及和平稳定的重要作用。

“龙舟竞渡”是一项集祭祀、祈福、竞技、斗志、争荣为一体的传统民俗活动，通常在端午节前后举办，具有严格且完整的举办议程（图1）。安康市以汉江为依托，以古代航运码头文化为根基，形成了近1500年的龙舟竞渡风俗文化，一直传承至今。这项民俗是以爱国精神和先贤崇拜为精神核心，由追念屈

原而起，进一步发展为端阳风俗，并结合了龙舟竞渡竞技项目，最终形成安康最具特色的一项民俗节庆活动。龙舟风俗的特点是集参与性、竞技性、观赏性、民俗性于一体，据考安康地区的龙舟风俗与秦楚文化交汇及明清湖广移民有密切关系，在传承上与荆楚龙舟有血脉关系。在文化价值方面，安康龙舟风俗体现出浓厚的爱国精神价值、弘扬传统礼贤美德、弘扬传统文化价值、龙舟文化学术价值

以及带动旅游文化发展的经济价值等。目前，由安康市汉滨区申报的“汉滨区龙舟风俗”被成功收录于2007年公布的《陕西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编号IX-26，近年来在保护和传承方面得到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和重视。

2003年启动的安康上河街景观改造工程在上河街中段设计了大型龙舟竞渡看台，并承担起安康每年举办大型龙舟赛事活动的主场地之重任，使历史文化氛围浓厚的上河街与安康龙舟竞渡风俗文化形成了密不可分的相互依存关系，上河街成为了人们体验安康龙舟竞渡风俗文化的重要场所。4 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中对龙舟风俗文化传承的共生性保护策略研究自2003年安康上河街完成首次景观改造工程后，经过近十年的城市发展，原有的单一景观绿地规划形式已无法承载更多城市功能的植入，加之封闭的城墙对城内外的阻隔进一步消减了这一地区的人气，使龙舟文化园的地段吸引力逐年降低，同时也影响了龙舟竞渡风俗文化的发扬。为了改善这一地区的发展前景，并促进安康龙舟竞渡风俗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上河街龙舟文化园的改扩建项目于2015年正式启动，在整个项目的进行过程中，我们试图通过合理恰当的方式复兴该地区的河街文化和龙舟风俗，在传承和发扬地方文化的基础上使地区吸引力得到提升，最终实现物质环境与文化环境的共生。结合项目用地的实际现状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自身特性，在规划设计中我们试图通过以下几项策略来实现双重共生的设计目标。4.1 完整性的保留

“完整性”是对历史街区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的共同前提，是立足于时间和空间双重整体视野下的基本性原则。完整性的保留是整体保护的基础，无论是场所文化还是物质及非物质文化，都有其所依存的文化环境，而完整性的建构正是基于广泛的环境视角，实现涵盖场所环境的完整性及文化环境的完整性的双重目标。基于此“完整性”原则的指引，在改扩建项目中首先提出规划整合理念，规划整合理念建立在大区域整体性规划及小范围整体性重构两个层面上。

首先，在对项目所处地区城市功能定位建立大区域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一江两岸整体规划格局建构”（图2），对上河街地区在当代及至未来区域发展中的角色和定位进行整体性认知。其次，在小范围整体性重构理念下，对上河街区段整体空间进行层级划分，建立由北向南的“汉江—河滩—看台前空地—上河街—城墙—内城”六个空间层级（图3），提出重点对五个方面进行再整合，包括：滨江景观体系重构、街巷码头空间塑造、旧建筑适应性改造、交通动线重组及文化遗产多层面渗透。4.2 活态性的保护

活态性保护的原则基于非物质文化的自身特性而提出，非物质文化又称“活态文化”，是指非物质形态的具有历史、艺术等价值的文化形式，而活态性是非物质文化最显著的特征。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3年通过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中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定义为“被

58图2 一江两岸整体格局分析

图3 上河街区段整体空间要素层级图4 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规划总平面

图5 地域性元素在建筑改扩建设计中的体现图6 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建筑总平面图图8 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建成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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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社区、群体，有时是个人，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社会实践、观念表述、表现形式、知识、技能以及相关的工具、实物、手工艺品和文化场所。”从定义中可以看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性”具体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其核心载体在于“社区、群体或个人”，是因环境差异而不断变化的载体类型，因此表现出明显的活态性；其次，其表现形式的类型多样，而多样的文化表现形式又随环境不断变化，呈现出活态的属性。

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中对活态性保护的提出基于对安康龙舟风俗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在规划中对这一文化遗产的活态核心载体进行结合，对龙舟竞渡的组织者、赛事参与者以及观演人群的活态文化参与行为进行专项研究，进而在空间配置、流线组织及体验模式等方面均实现合理恰当的规划（图4）。4.3 文化性的重构

考虑到龙舟文化园所处地区涵盖的多重文化身份，改扩建项目的开展提供了实现文化重构的新契机。规划中为该地区赋予了再现“龙舟文化”、“河街文化”、“码头文化”、“市井文化”四重多元文化氛围的可能性，使历史街区在区域发展的过程中不仅保留了其历史特征，还承担了传承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场所意义。

对“河街文化”、“码头文化”及“市井文化”的重构，是基于保护历史街区历史特征的理念，在规划研究中主要思考了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对历史街区历史价值的再评估，创新性地将历史价值作为一个变量，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判断历史价值产生的差异性变化。其次，正视历史特征的“在地性”，强调其不可复制的场所特性。第三，对于同一历史街区，多重文化的聚合已具备了空间属性上的叠合，除此之外还需研究其在时间属性上的相互关系，实现时空双重维度上的文化重构。最后，是对文化意境的具象化表述，将多重文化的重构转化为可观、可游、可感的空间场所。4.4 地域性的体现

从尊重文化多样性的角度出发，在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中重点关注了地域性的体现。地域性的体现不仅是对河街文化、码头文化及市井文化重塑的必要因素，同时也是保护与传承龙舟风俗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条件。

146HA 11/2018在建筑改扩建设计中，参考了大量陕南传统建筑的空间格局及建筑造型，例如石板房、吊脚楼、江边码头等；搜集整理了各种陕南地区的建筑材料，例如片岩、竹木等，在建筑设计中充分运用这些地域色彩浓厚的元素，以强化地域性的体现（图5）。在景观设计中，地域性的体现来源于对陕南传统河街空间、码头空间及街巷空间空间特征的体现，通过功能流线组织、尺度肌理控制，实现空间环境的地域性体验（图6）。4.5 体验性的植入

体验性是对活态文化感知的基本方式，同时也是对历史街区多元历史文化进行深入了解的重要途径。在改扩建项目中，通过叙事性的功能组织、合理分类的交通动线以及场景再现式的景观小品（图7）等多种方式，从展示、参与、传承度介入，最大化地实现这一历史街区的体验性。

龙舟文化园改扩建项目的规划设计，是综合以上几点策略共同指导的结果，各个策略在设计中交错出现、共同作用，以实现在对历史街区复兴的同时有效地保护并传承当地龙舟风俗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并最终实现二者在新的时代环境下的共生性发展。

结语安康龙舟文化园已于2016年5月建成开放，自开放后游人如织、好评不断，并于次月成功举办了第十六届中康汉江龙舟节，成为了人们了解安康文化和龙舟风俗的代表性文化园区（图8）。借助这一项目的实践探索，使我们对历史街区的更新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生发了更为深入的思考，并在实践的开展中试探性地作出了相应的解答。尽管我们的解答仍不乏片面，也存在许多的不足，期望能抛砖引玉，并在未来的实践中不断探索加以完善。

（注 该文在笔者直接参与的安康上河街龙舟文化园

项目规划设计基础上完成。）

资料来源：文中引用的规划设计图纸资料由项目设计方O.A.Studio本来建筑工作室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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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信息：张 蕊，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 O.A.Studio本来建筑工作室主持设计师 （通讯作者），87044152@qq.com杜 乐，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 O.A.Studio本来建筑工作室主持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