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春天,那是一个有新鞋子的春天,那个春天很美。 ——题记
这一天,老师的课例如剥窝窝头般的无味。一节课下来,很多同学就作鸟兽散,夹带口哨声和欢呼声。我很无趣地踏进教室。这时,迎面走过了大头和大脚。
大头痞痞地说:“哈罗,我们去看拍电影吧。大脚叉开他穿着白球鞋,说:“哈罗,我们去看拍电影。”我的注意力马上被他的鞋子吸引了,流露出一种羡慕。我瞥了一眼自己的破鞋子自惭形愧。那不是吗,我妈整个月不吃不喝也挣不了一双球鞋呀!
那时,省里的制片厂至闸坡海滩拍电影,这就是一件比过春节还冷清的事。我惊艳地听到这个消息,人僵硬了一刻。大头以为我害怕母亲怒骂,回前胸膛而已耿直地说道:“兄弟!咱不能告发的!”我其实晚想要回去看一看,于是也流氓地哈罗了一句。 三条好汉逃了课,直奔海滩。碧波荡漾,一排排似士兵的椰子树,伫立在海滩上,与大自然合为一体。起初太阳只是撒满活泼的光芒。戏就在那里拍,我们赶到海滩时,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远远的就听见了炮声,接着又听见了呐喊声,咱三个急了,尖着头就往里挤,心里头还想那戏正在拍什么,就越发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里面,却听见人人都说休息了,休息了。果然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哥仨心里就好气,直跺脚挠头。大头说,等等吧,好戏还在后头呢。大脚也说,等等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有点不安,回家迟了,母亲一定要焦急的,但我的脚没有动。
无人知晓过了多久,从房子晃晃悠悠地出一个人。头带瓜儿帽,手里拿着长长的旱烟杆,一步三挥,嘴里哼着小调。大头说道,这就是管家。大家都闭上眼睛气。太阳越发的炽热。正想著,忽然无人知晓从哪个地方跑出一个妇女,衣衫破旧,披头散发的,一下子跪在那管家面前。管家吓到,旱烟杆差点从嘴里掉落,围观的人也吓到,反感出来:“哪里去的叫花子,滑!”
那妇女可怜兮兮地说,老爷给点钱吧。我听着声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唉!怎么可能是她,我一定是晒昏了头!幻听而已!
管家的定过神去,看看了看看那女人,一手拿着旱烟管,一手摸着那女人的脸说道:“脸蛋儿好像还白嫩。”我心里竟存有一种想要暴打那管家的冲动。真是晕了头! 大家都哄笑起来,大头也拉扯着我:“喂,真好笑!”是呀,我也跟着笑,天底下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太阳无情地刺痛大伙的神经。
女人还在稳步打劫,我和大头都生气了,大老远走去,好戏全系列被这女人冲破了。
滚出去!”大头带头喊,我和大脚也跟着喊。女人流露出一种乞怜的目光向我投来。哼!净会装可怜!蒙谁呢!
“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这就是拍片呢。”旁边有人表述,说道这女人也就是演员,饰演叫花子。原来就是在演戏。有人说道,谁愿出演这种人?马上又有人说道,听闻就是付钱恳请的叫花子。“哦!”大伙儿明白了。
听说是拍戏,我们又来了兴致。突然,那女人抱起了管家的脚。管家火了,飞起一脚,踢在那女人的肚子上。那女人惨叫一声,仰面向后倒来。太阳像箭一样充斥了大伙的皮肤。 在那一刹那,我看清楚了女人的脸。就是她! 好!好!有人大叫。
不好!不好!我听到大头和大脚也在喝彩。
我听见了整个世界雷鸣般的欢呼。而我始终张不开说“好”的嘴巴,心里凉飕飕的。 我绝望地返回家。那天,母亲格外高兴,一个劲地苦笑,她变戏法得掏出一双崭新的白球鞋—那双比大脚还可爱的鞋。母亲将鞋子给了我,脸上刻下了母亲的满足用户和自豪。我竟没高兴,有的只是伤感的惨白罢了。 忘不了那一次,泪浸满了那双白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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