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８ 读李华《三贤论》纠《新唐书》谬误二则 ◎唐华全 （天津师范大学，天津３００３８７） 【关键词】李华；《三贤论》；《新唐书》 【摘要】本文以李华《三贤论》为据，对《新唐书・元德秀传》中的两处史实错误进行了仔细考辨。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１９１２（２００９）０４—００４８—０３ 【中图分类号】Ｋ２４２ Ｃｏｒｒｅ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ｗｏ Ｍｉｓｔａｋｅｓ ｏｆ Ｘｉｎ Ｔａｎｇ Ｓｈｕ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Ｌｉ Ｈｕａ’Ｓ Ｓａｎ Ｘｉａｎ Ｌｕｎ ＴＡＮＧ Ｈｕａ－ｑｕａｎ （Ｔ／ａ．ｊｉ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Ｔｉａｎｊｉｎ ３００３８７，Ｃｈｉｎａ）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Ｌｉ Ｈｕａ；Ｓａｎ Ｘｉａｎ Ｌｕｎ；Ｘｉｎ Ｔａｎｇ Ｓｈｕ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ａｒｔｉｃｌｅ，ｂａｓｅｄ Ｏｔｌ Ｌｉ Ｈｕａ’ｓ Ｓａｎ Ｘｉａｎ Ｌｕｎ，ｐｏｉｎｔｓ ｏｕｔ ｔｗｏ ｂｉｓｌｏｒｉｃａｌ ｍｉｓｔａｋｅｓ ｏｆ ｔｈｅ ｂｉｏｇｒａｐｈｙ ｏｆ Ｙｕａｎ Ｄｅｘｉｕ ｏｆ Ｘｉｎ Ｔａｎｇ Ｓｈｕ ｍｉｄ ｒｅｃｔｉｉｅｓｆ ｔｈｅｍ ｃａｒｅｆｕｌｌｙ． 《新唐书》卷１９４《卓行・元德秀传》载： 元德秀字紫芝，河南河南人。……爱陆浑佳 山水，乃定居。……是时程休、邢字、字弟宙、张 族子丹叔南，诚庄而文；丹族子惟岳谋道。沉逮 廉静；梁国乔潭德源，昂昂有古风；弘农杨拯士 扶．敏而安道；清河房垂翼明。志而好古；河东柳 识方明，退旷而才：是皆慕于元（德秀）者也。 茂之、李粤、粤族子丹叔、惟岳、乔潭、杨拯、房 垂、柳识皆号门弟子。……粤字伯高，丹叔字南 诚，惟岳字谟道，赵人。 对比上下两段引文，则可知《新唐书》当采自 《 贤论》也。《ｉ贤论》的作者李华，字遐叔，赵郡 这段引文不见于《旧唐书》卷１９０下《文苑下・ 赞皇人，唐代著名散文家，古文运动的先驱者之一， 元德秀传》，其史源当另有所自。《李遐叔文集》（文 两《唐书》有其传。李华与同时代之名士元德秀、萧 渊阁《四库全书》本）卷２《ｊ贤论》（《文苑英华》 颖士、刘迅等人齐名友善，故元、萧、刘ｊ人去世后， 卷７４４、《唐文粹》卷３８、《全唐文》卷３１７略同） 李华特撰《三贤论》对他们进行评介，以此纪念其三 载： 广平程休士美，端重寡言；河问邢宇绍宗， 位好友。由于《三贤论》是作者为评介其同时代之人 而作，史料价值甚高，故宋祁在编撰《新唐书》之 《元德秀传》和《萧颖土传》时，对李华《三贤论》多 深明持参；字弟宙次宗，和而不流；南阳张茂之 季丰，守道而断；赵郡李屿伯高，含大稚之素；屿 有采撷。然而，宋祁在采撷《三贤论》的过程中，或因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６—２８ ｆ修回日期］２００９—１１—２６ 【作者简介】唐华全（１９６５一），男，天津师范大学副教授，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隋唐史与中古社会史研究 刍暑鸵室士荸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ｔＦ Ｈａｎｃｈａｎｇ 嚣辩鞠ｋ０搴鼍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社会鹤誊 ………０ ｃ啪｝Ｓｎ ： ０ ２００９年１２月 第１１卷第４期 读李华《三贤论》纠《新唐书》￣谬．一ｔ＝Ｊ－，、Ｉ』４９ 此则大谬矣。按李华《三贤论》之表述方式，若 疏忽大意，竞使《新唐书》上述一段引文中出现了两 诚”，处不应有的错误，今特考辨如下。 不加标点，仅据“丹叔南诚庄而文”一语，确实难以 首先，李华《三贤论》在列述元德秀之门下弟子 判断此人之名是“丹”还是“丹叔”，其字是“叔南” 时，依唐人习惯，每人皆采取郡望、姓、名、字连称的 还是“南诚”；但若看到下文“丹族子惟岳谋道”一 格式，后加一简短评语。如其列述李蚂一句中，“赵 语，则可明确断定此人名丹、字叔南，而非名丹叔、字 郡”是李 的郡望，“伯高”是李蚂之字，“含大雅之 南诚，否则下文“丹族子”就不可解。显然，宋祁在采 素”则是对李 的简评，其义甚明。但如果所列之人 与其前列之人同望同姓目．有亲属关系时，李华则省 去其郡望和姓氏，而代之以前列人与后列人之亲属 关系。如“ 族子丹叔南，诚庄而文”一句中，“ 族 子”是说所列人乃前列人李屿的族子，其郡望和姓 氏因与李 相同而省，“丹”是所列人之名，即李丹， “叔南”是李丹之字，“诚庄而文”则是对李丹的简 评；下句“丹族子惟岳谋道，沉邃廉静”亦同上例， “丹族子”是说所列人乃前列人李丹的族子，其郡望 和姓氏亦因同前而省，“惟岳”是所列人之名，即李 惟岳，“谋道”是李惟岳之字，“沉邃廉静”是对李惟 岳的简评。但这里须指出的是，关于李惟岳之字“谋 道”，《文苑英华》及《全唐文》皆作“谟道”，且《李 遐叔文集》卷１《平原公遗德颂》亦有文称“监察御 史赵郡李惟岳谟道”，故李惟岳之字当为“谟道”， 谋乃谟之讹。以卜是对李华《ｊ三贤论》卜段引文的部 分解读。 下面再看《新唐书》是如何采撷这段文字的。通 过对比两段引文，可知《新唐书》在列述元德秀之门 人时，已省去每人的郡望和李华对每人的简评，而只 保留了每人的姓名和字，这既体现了《新唐书》“事 增文省”的编撰特点，也反映了宋人不如唐人那么 重视郡望的社会变化。关于上述赵郡李氏三人，《新 唐书》删改为“李粤、粤族子丹叔、惟岳……粤字伯 高，丹叔字南诚，惟岳字漠道”，这与《三贤论》的记 载多有不同。其中，“李 ”已改作“李粤”， 、毒二 字属异体之别，此无大误，可置而不论；李惟岳之字 “谋道”已改作“谟道”，如卜所考，此改作甚是；但 李丹之名改作“丹叔”，而字“叔南”又改作“南 撷“丹叔南诚庄而文”一语时．出现了断句之误，将 李华所作评语“诚庄而文”中之“诚”字属上，因而 误断此人名丹叔，字南诚。关于李丹，除见于《三贤 论》外，还见于《李遐叔文集》卷４《台州乾元国清 寺碑》（《文苑英华》卷８５９、《全唐文》卷３１８同）， 其文云：“（盈川县）耆寿徐君赞、录事徐知古等请 于县令陇西李公平，平请于前刺史赵郡李公丹，丹请 于河南等五道度支使、御史中丞京兆第五公琦，琦闻 于天子，墨制日可。”据此可知，李丹在肃宗朝曾任 台州刺史。再查《新唐书》卷７２上《宰相世系表》 “赵郡李氏”条，其中并无名丹叔者，但有名丹者，属 赵郡李氏东祖房曾支，终官浙西观察使，按其世系推 断当为玄、肃、代三朝时人，与李华大致同时，故李华 文集中所言李丹当即此人。此外，《全唐文》卷４０４ 亦有《李丹小传》，其文云：“丹，宁叔南，天宝朝官 侍御史，出为虔＇Ｊ＇ｆ＇ｌＮ史。”由此可见，李华《ｉ贤论》 中之赵郡李氏第二人确实名丹，字叔南，而《新唐 书》将其改作名丹叔，字南诚，是完全错误的。 其次，关于李屿、李丹、李惟岳三人的亲属关系， 《三贤论》中称“蚂族子丹”，“丹族子惟岳”，而 《新唐书》改作“粤族子丹叔、惟岳”，两者亦大不相 同。那么，《新唐书》是否又改错了呢？这却不尽然， 因为《三贤论》所载李氏三人之亲属关系本身亦存 有疑问。按《三贤论》所言，李蚂长李丹一辈，而李丹 又长李惟岳一辈，如此则李烤当长李惟岳两辈。但 是，李蚂、李丹、李惟岳三人同为元德秀之门人，生活 时代相同，年龄相差亦不会太大，且又同族，那么李 与李惟岳二人当不致于相差两辈。再查《新唐书・ 宰相世系表》“赵郡李氏”条，李蚂与李惟岳同属赵 ５０第 ：期 读李华《三贤论》纠《新唐书》谬误二则 郡李氏东祖房系支，前者只比后者长一辈，即李惟岳 中赵郡李氏三人之间的辈分之误，宋祁似亦有所察 乃李蚂之族子；李丹属赵郡李氏东祖房曾支，其与李 觉，但未加细考，而只是稍作改动，径称“粤族子丹 蚂同辈，二人当为同族兄弟。因此，李华《三贤论》中 叔、惟岳”。如此一来，李蚂与李惟岳相差两辈的疑 称“丹族子惟岳”并无问题，而称“呜族子丹”却有 问虽可解决，但李蚂与李丹的辈分之误却仍保留在 疑问，族子似当为族弟或族兄之误。对于《三贤论》 《新唐书》中，这不能不说是其又一失误。 刍暑鸵室士謦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０《Ｈ￣ｎｃｈａｎｇ牲辕镍辩 鞴磬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社囊挺掌糖…・…… ０ ：矧Ｓ 汀｜１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