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１文物譬龙 挚贾ｌ双轨鉴析 《浅绛山水图 （图１），沈阳故宫博物院藏，署名：石 涛。纸本立轴，纵１２６厘米，横６７厘米。分别收录于荣宝斋版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石涛 石涛画集》和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石涛书画全集 。 亦悖常理。故陈述管见，以期方家同仁教我。 乍看该图颇有旧气，大致风格近石涛。然细究该图，其 构图却多有窘迫处，线质油滑，墨相污浊且款识及所钤印章 图１《浅绛山水图》 茹 ６２０１ ０—１ ０ Ｊ ４２ ０ 双轨鉴析１文物ｊ｛｝龙 挚费Ｉ珊 虽图１的画面物象丰富、布局繁密，给人的感 觉却是有悖常理的堆砌杂陈，了无峰回路转、水 源通畅、林木井然、屋宇得位的意态。 该图的中景与远景的山体之间拉不开距离， 尽管在中景的上端画了不少杂树，然因笔墨含糊 且小气，仍未凸显两山之间的空间感。这是因为 该图的实际作者没有“搜尽奇峰打草稿”的准 备，因而在处理山体走向乃至组合上就显得捉襟 见肘。 图２《浅绛山水图》局部１ 我们从该图的构图来看，图中的庙宇应该 “设置”在山洼处，那么，由庙宇处留下来的泉 水，不仅让人要发问其源头从何而来？而且使人 不理解的是，那股泉水的流向是由低处向高处 流。 该图的山石结构也有问题，凹凸以及坡面的 处理既含糊不清又非常生硬。 如果将图２、图３的局部构图与图４、图５石涛真 迹相比较，上述诸问题是显而易见的。 石涛身后的造其假者，多半是把着眼点定格 在笔墨“恣肆”上，殊不知石涛的画作虽笔墨放 纵，但那是从谨严中来的。诚如黄宾虹先生所谓 “其外貌似放荡易学，而细按之，皆从古法中 出……用力于古人矩镬之中，而外貌脱离于古人 之迹”。 该图的屋宇处理，就显得极为草率，刻意的 东倒西歪反而弄巧成拙，因为石涛其他作品里的 屋宇处理都是非常规整的。 最为拙劣的是该图的笔墨是不得要领的，且 不论山石勾勒皴擦的油腔滑调、水边坡脚结构不 清，其树木的勾线、点叶、夹叶的笔墨处理，因 图３《浅绛山水图》局部２ 该图的款识（跋文）值得研究，因其内容与 《苦瓜和尚画语录》第十六章《脱俗》几乎一 功夫不济而显得油滑、凌乱、板结、小气；载有 舟头却向上翘：右下脚的一座木桥“安置”的意 看《浅绛山水图》局部２的红字标注。 如果将图１整体地比较图４、图５、图６、图７、图 两人的小舟，其舟头应向下略有倾斜，而该图的 致，如：愚者与俗同识。愚不蒙则智，俗不溅则清。 明。达则变，明则化。受事则无形，治形则无 迹。运墨如已成，操笔如无为。尺幅管天地山川 万物而心淡若无者，愚去智生，俗除清至也。癸 义不大，因无“必须”之路径。凡此这些，可参 俗因愚受，愚因蒙昧。故人不能不达，不能不 ８石涛真迹，其经营布局、笔墨气象可谓拙劣至 极，定为石涛真笔似嫌牵强。 酉仲夏锡恩寺作此以散炎口。清湘陈人石涛元济 ４３ １茹怒铺 圜Ｉ交物簪龙 挚责Ｉ双轨鉴析 图４石涛《东岑嫩绿图》真迹 图５石涛《山林乐事图》真迹 ．ｆ－。西壮簇自治区博物馆藏纵１８７．２厘米＠８７．８厘米 上海博物馆藏纵１７９厘米横６９厘米 大涤学堂。 何在？就该图的立意、笔墨而言，其与跋文好像 并没有什么内在或外在的联系，给人的感觉恰恰 是愚未去而智未生，俗未除而浊至也。 这是因为图１的作者缺乏生活的体验和艺术的 蒙养，以致构图布局牵强附会，山川、树木、屋 宇等自然界物象胡乱组合，以致既不能把握自然 只是“故人不能不达”一句，较《苦瓜和 尚画语录》本作“故至人不能不达”句少了一 个“至”字。 跋文的多一个字或少一个字，可能并不是 问题的关键。问题是石涛何以在该图上题上与 其《苦瓜和尚画语录》完全相同的文句？理由 界隐藏着的生命力运动法则及节奏韵律，也不能 茹 ％Ｉ ４４ 双轨鉴析１支枷垂宪 挚 Ｉ圜 图６石涛《清凉台图》真迹 南京博物院藏＊￣．ｋ１４５厘米横７０．２厘米 图７石涛《书画图册》之八真迹 广州美术馆藏纵３８厘米横２４．５厘米 图８石涛《余杭看山图卷》真迹 上海博物馆藏纵３Ｏ．５厘米横１４３．２厘米 在纸上借助笔墨线条来表现画家情感的翅旋起 伏。诚如石涛所言“蒙养不齐，徒知山川之结 之立意、笔墨之外的现象，更何况，这是传统文 人画的显著特点一一画之不足，题以补之。 列”（《苦瓜和尚画语录・运腕章》），这一了 无生气的物象结列，只能是“类同死物”（荆浩 语）。 又，该图的题跋内容给我们揭示了这样一个 回避不了的问题：如果该图确系石涛的手笔，那 么， 《苦瓜和尚画语录》的成书时间就应该在康 熙三十二年（１６９３年）“癸酉仲夏”之前。 再言之，石涛的画作题跋，一般都是有感而 发，亦即有的放矢，断不会有题跋内容游离于画 以往有关《苦瓜和尚画语录》的成书时间 ４５ Ｉ茹 箱 嘲１支物．！；｝宪５ ｌ双轨鉴析 如：一、乾隆四年（１ ７３９年）初刊，后又补成续录 该图的“锡恩寺作此”，也令人费解。因为 “锡思寺”不是石涛的字、号，也不是石涛的斋 号，何以有“锡恩寺作此”？而“锡恩寺”与 “大涤学堂”混用，更是莫名其妙，因为查石涛 ２卷，成书时间约在作者去世前；二、成书于康 熙四十九年（１ ７ １Ｏ年）；三、成书于康熙三十 五年（１ ６９６年）；四、完成应在康熙三十六年 （１６９７年）之后；五、所撰或者说定稿，时间 应在康熙三十六年（１６９７年）至康熙四十七年 的所有文字和画作题跋资料，根本没有“大涤学 堂”之说及此四字的字样。此是三。 该图左下角钤有“靖江后人”（图９）白文印 一（１ ７０７年），这十年之间的研究就显得非常尴 尬了。 枚，这与事实也不合。 石涛自号“靖江后人”，据现有的石涛作 情况果真如此吗？非也。 该图的跋文、署款、纪年及其用印诸多处 也都漏了马脚： 史料显示，石涛的“大涤堂”落成于康熙 品，最早见于其康熙三十九年（庚辰）夏四月创 作的《别有天地图》上，该图署款有“靖江后人 大涤子阿长石涛”，当知石涛所号“靖江后人” 始于是年，而后才有“靖江后人”（图１ Ｏ）一 印。启用该印的时间也在这一年，其与启用“钝 根”连珠印同时。１ ７００年才启用的号和印章怎么 三十五年（１６９６年）底， “大涤堂”椭圆形朱 文印也启用于是时，此前的石涛画作上均未有 “大涤堂”的字样和“大涤堂”印章。此是 ——ｏ 会用在七年前１６９３年的画作上呢？ 石涛自启用“大涤堂”斋号，一般都是署 再说，该图署款为“清湘陈人石涛元济”， 其“原济”乃石涛为僧的法号，凡署“原济”其 与署款“济山僧”、 “臣僧原济”、 “释原 济”、“苦瓜和尚原济”一样，都说明署有“原 济”字样的作品，石涛的身份是身披袈裟的和 尚。而署款“靖江后人”和钤“靖江后人”印章 时期的石涛已经脱离了佛门成为有冠有发的道士 了。石涛成为道士，时间在康熙三十八年己卯 （１６９９年）前后，因为此时石涛有一通求朱耷 （山人）画《大涤堂图》的信札，如：“济 欲求先生三尺高一尺阔小幅，……款求书‘大涤 以“清湘大涤子济漫设于大涤堂中”、 “清湘 大涤子……大涤堂下”、“清湘老人济大涤草 堂”，而从未有“大涤学堂”的实例。此是 子大涤堂’。莫书和尚，济有冠有发之人，向上 一图９《浅绛山水图》印章 图１０石涛“靖江后人”真印 齐涤。”如此，做道士时才启用的印章如何用 图１１ 《山林乐事图》纪年及署款 图，２石游《书画图册》款识 囹】３石涛 余杭看山图卷》款识 茹 ％Ｉ ４６ 双轨鉴析Ｉ吏物垂宪 祭州删 图１４《山水花卉圈册》纪年款 图１５《山水图册》纪年款 图１６《全竺朝霞图》纪年款 图１７《山水花卉册・兰花》纪年款 在七年前做和尚时的作品上呢？ 如果比较一下图９印章和图ｌ０印章，前者篆法、刀 法之劣也是显而易见的。此是四。 审之该图的款识书写水平，行笔油滑，笔力全 亏，其笔触与石涛任何历史时期的款识风格神采也是 相去甚远的。如果细心留意过石涛各个时期的题跋格 式，整条款识基本上都是齐头的，断无如图ｌ那样左低 右高呈明显斜坡式的样式。 最明显的是该图“癸酉”的“酉”字的写法与石 涛书写此字的习惯不合，查石涛书写有地支“酉”字 的纪年款几乎不见用草书写法，如“乙酉”、 “丁 酉”、 “辛酉”、 “己酉” （图ｌ ｌ、图ｌ２、图ｌ３以及 图１４）都是较为规整的行书写法。 此外，该图“原济”的“济”字的写法与石涛历 年书写此字的结体特征不合，石涛写“济”字，一是 如 繁体“清”的行书写法，二是草书写法，详见图ｌ ５、 图ｌ６、图ｌ ７、图１８款识。凡此这些，足以暴露出作伪 者对石涛认知的茫然。此是五。 该图跋文右上“痴绝”朱文启首印和署款左下 “清湘石涛”和“瞎尊者”一白一朱字号印，虽几近 乱真，但仔细审视，其刀法缺乏爽辣的锐劲，比之图 １９、图２０、图２１真印，真伪自显。此是六。 图１８《梅竹图》纪年款 图２１石涛 瞎尊者”真印 综上所述，图１《浅绛山水图》被称作是石涛的真 迹，显系有误。 ４７ １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