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卷第２期 ２０１０年２月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ＨＡＮＧＱＩＵ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０１．２６ Ｎｏ．２ Ｆｅｂｒｕａｒｙ．２０１０ 商丘古城发展研究 ——兼析明代商丘城市的历史地理问题 吴 朋 飞 （河南大学黄河文明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河南开封４７５００１） 摘要：在运用历史文献和考古资料对历史文化名城商丘古城演替和明代城市综合分析后，可 以看出西周宋国都城为内外城布局，内城又分为东城和西城，东城为宫殿区，西城为作坊区和居民 区。汉代梁国睢阳城大致沿袭西周战国宋国城之旧，北魏时期睢阳城有故城和今城之分。故城 （秦汉睢阳城），唐代为宋州城之“南城”，宋代位于应天府郭城中，明睢阳旧城南面，弘治中沦于水。 明睢阳旧城与考古之睢阳城非一城，应为在考古之睢阳城基础上向北推移一里左右之城。考古之 睢阳城，即金元睢阳城，当为唐宋州城中“北二城”之一城，可追溯到北魏之今城。明睢阳旧城功能 齐全，弘治十五年黄河水患损毁旧城全部建筑，迫于城北高地另筑新城（今商丘古城）。新城的修 筑有个逐步完善的过程，至嘉靖三十七年才将商丘城池修缮完毕，才初步奠定今商丘古城城市的基 本格局和风貌景观。 关键词：商丘；睢阳城；宋城；明代 中图分类号：Ｋ２４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３６００（２０１０）０２—００２０—０７ 商丘县（今商丘市睢阳区）位于河南省东部，黄 河故道南岸，豫鲁皖三省交界处，地理位置优越，交 通优势和军事地位得天独厚，史称“豫东门户，中州 锁钥”。现存商丘古城，初建于明弘治十六年 （１５０３），迄今已有５００多年历史，为全国历史文化 文仅就商丘古城变迁演替和明代商丘城市的一些历 史地理问题进行探讨，不当之处敬希指正。 一、历史上商丘城市变迁与演替关系梳理 商丘古城历史文化遗存丰富，今商丘古城是经 西周宋国都城、汉代梁国都城、唐代宋州城、宋代南 京城，金元明初睢阳城等逐步发展演变形成的。现 名城和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商丘曾为西周宋国都 城、西汉封国梁国睢阳城、唐代宋州城、宋代南京府 城和金元明清归德府城等不同时期都城、府州县治 所在地，古城演变异常复杂。又因商丘地区处于历 史上的黄泛区，１１２８—１８５５年期间黄河南泛所引起 的大量泥沙堆积，导致了大部分史前遗址和历史时 存最早商丘地方志嘉靖《归德志》“城池”指出“历代 修筑，未详”… ‘建置志’城池 。因而厘清不同时期古 城演替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西周战国宋国城 “周武王封微子启于宋，以嗣殷后，为宋都也”。 微子启是西周宋国的开国之祖，宋国存世时间大概 从公元前１０４１年至前２８６年，共历约７５５年 。 根据文献和考古发掘报告，西周宋国都城是确 实存在的。 期的文化遗址被深埋于黄河冲积物之下，更是给商 丘古代城市研究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尽管有不少学 者对商丘古城有研究，但不同时期的城址变迁及相 关城市历史地理问题，仍有进一步深入之必要。本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１０—２０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２００８年度重点课题“明清时期河南的黄河灾害及其应对机制”（编号： ＹＲＣＳＤＯ８Ａ１４）。 作者简介：吴朋飞（１９７９一），男，江苏如皋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城市历史地理与环境变迁研究。 第２期 吴朋飞：商丘古城发展研究 ２１ 据《左传》记载，宋国都城东门日扬门，东北门 汉梁都睢阳城门名称似多袭战国宋都睢阳之旧＂Ｊ。 日蒙门，南门日卢门，东南门日垤泽门，西北门日曹 门，北门日桐门，外城门日桑林门。依此推断，宋国 都城有内城和外城之分，内城当有十二门，且都是四 面有门，很可能每面三门。 城门的命名均以城门朝向为准，因而清代顾炎 武《日知录》云：“凡宋城之门，皆以所向之邑名也。” 陈隆文根据文献已指出：东门扬门应是通向九 州——扬州之门，故日扬门。东北门蒙门，是因为旧 有蒙泽县或日蒙县。六国时楚置蒙县。唐武德四年 置蒙泽县。此城由蒙泽得名。至今商丘县城关镇北 １８公里老蒙墙寺，现存有碑文可考。隋开皇初省入 睢阳。南门卢门，应是通向今安徽庐江与古六国之 门。西北门日曹门，曹国在宋之西北，古曹国即今山 东曹县一带，则曹门当是宋之西北门。北门桐门，应 是因通向梁国空桐泽之门得名Ｉ ３］（Ｐ１３２－１３４）。 宋国都城是有外城或称郭城存在的。康熙《商 邱县志》载：“鲁隐公五年秋九月，郑人会王师伐宋， 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先是，宋公与陈蔡卫伐郑，围 其东门，五日而还。事在隐公四年。” ‘卷 兵燹 其中 “郛”即郭，外城。这说明宋国都城有“外城”，目前 仅知一外郭门名称为桑林门。《左传》昭公二十一 年：“宋城旧郦及桑林之门而守之。”杜注：“旧都，故 城也。”今人杨伯峻《春秋左传注》谓：“则此桑林之 门，桑林社之围城门也。当在宋都郊外，作外城据点 以守之。”可见外郭门桑林门的存在，也能证明宋国 都城为内城外郭布局。 另外，内城之内有宫殿沃宫存在。嘉靖《归德 志》在记载“遗迹”时云：“沃官，宋内宫名。春秋秦 景公之尹自空桐人，如沃宫上，俱久 ，，［１］（卷ｌ＜舆地志）） Ｌ０ 康熙《商邱县志》引《括地志》云：“宋东城南门 日泽门”，据此可判断，宋国内城又有“东城”之说。 既然有东城，想必可能有西城。阎道衡等人研究汉 代梁国睢阳城得出的结论，也能证明笔者的结论。 阎氏认为：汉代梁国睢阳城，可分为东西两城，其中 东城可能为宫殿区，西城为旧城、居民区和作坊 区 Ｊ。不过，其认为宋国的都城没有东城和西城之 分，只有内外城之分，可商榷。王良田认为，史 载汉代梁孝王筑睢阳城城墙周长与考古发现的宋都 睢阳城城墙周长相吻合，而且考古发现宋都睢阳城 墙上部为汉代城墙，这说明梁国睢阳城城墙是在宋 都睢阳城城墙上修建使用的 Ｊ。程有为也认为，西 因而，笔者认为西汉梁都睢阳城大都沿袭西周战国 宋国都城城市建置，包括城墙使用、城门名称、城市 布局等。 基于此，文献得出西周战国宋国都城平面布局 大致为：宋国都城有内、外城之设，内城有十－－Ｉ＇１，且 每面三门。目前仅知六座城门名称，东门为扬门、东 北门为蒙门、南门为卢门、东南门为垤泽门、西北门 为曹门、北门为桐门。外城或称郭城，目前仅知有一 门名称为桑林门。内城又可分为东城和西城，东城 为宫殿区，有宫殿建筑物沃宫。西城可能为作坊区 和居民区。 文献记载的宋国都城睢阳城，与考古发掘报告 所得出的结论可以相印证。商丘处于“黄泛区”，西 周战国宋国都城长期为黄河淤积深埋，不为人知，２Ｏ 世纪９Ｏ年代被中美联合考古队发掘所证实存在。 根据考古结果：宋国城城墙，东城墙长２９００米，西城 墙长３０１０米，北城墙长３２５２米，南城墙长３５５０米， 周长１２９８５米，面积１０．２平方公里。四面城墙笔 直，但城墙走向不是正南正北，城不是正方形亦非长 方形。东墙和西墙走向偏东北和西南，南墙和北墙 偏东南和西北。城墙的四角均为弧形，东南角和西 北角为钝角，西南角和东北角为锐角。城墙顶宽大 都在１２—１５米，底宽２５米，高１０米 Ｊ。另外，城墙 外深孑Ｌ钻探结果确证有城壕或城湖的存在（图１）。 显然，考古所得西周战国宋国城址当为文献记载之 内城城垣系统。 图１河南商丘市宋城、睢阳、商丘城址位置示意图 考古发掘中，在城墙保存完好的西部，包括西 墙、南墙和北墙西段，共发现五处缺口：南北各一处， 西墙三处。根据决口的位置、形状和地层堆积特征，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可确定它们为城门。并且，南门和北门位置相对，西 墙中门恰好位于西墙中间，西墙南门和北门位置亦 德侯，共历经六王，１４２年。仍都睢阳城，东汉梁国 当沿用西汉梁国都城之旧。《水经》“睢水篇”记载 汉代睢水流经路线时，指出“睢水，东过睢阳县南”， 对称。刘园园指出：这倒很符合《周礼・考工记》所 载“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中“旁三门”之说 ｊ。 根据文献记载，图１中西北门址可初步定为曹门。 结合考古发掘中城墙西部勘查出的５座城门遗址和 图１，试将整个宋国都城城门全部复原的话，也应为 １２座城门，与文献得出的结论相吻合，且图１西北 门曹门正对东北门，应为蒙门，其它城门名称有待进 步确定。 （二）秦汉至隋睢阳城 秦代商丘，属砀郡睢阳县辖地，城日睢阳城，因 其位于睢水北岸为名。 汉代商丘为梁孝王封地，睢阳城为梁国都城所 在地，称为梁国城。梁孝王在位期间，地位显赫，曾 大兴土木，增筑城池、广置宫苑，因而梁国城规模宏 大。汉代梁国都睢阳史载较多，主要包括三部分：睢 阳城、城东的平台离宫及城东南的梁园。 阎道衡指出：西汉睢阳城可分为东西两城，其中 东城可能为宫殿区，西城为旧城、居民区和作坊区； 睢阳城门多为沿袭春秋时期的宋都城门名；梁孝王 的宫殿不仅有前宫（正宫），也有后宫，都是当时仿 天子之制而建的。汉代梁国的睢阳城旧址应当在今 天的商丘县城南南关外至新近发现的西周宋国都城 城北以及以东的范围内，这与文献记载的位置是相 吻合的 Ｊ。程有为、王良田也认为西汉梁都睢阳多 沿袭战国宋都睢阳之旧。显然，汉梁国睢阳城与西 周战国宋城关系密切，大多数情况下是沿袭，包括城 墙使用、城门名称、城市布局等。从时问上来看，也 存在可能性。公元前１６８年刘武由淮阳王徙任梁 王，都睢阳，距公元前２８６年齐楚魏灭宋仅１００年时 问，宋国都城应该保存很好。 宋国都城在很大程度上被梁国睢阳城利用，稍 大修葺成为新的睢阳城。考古工作者也认为，宋国 都城建在前新石器古土壤（即生土）之上，宋城可能 一直沿用到秦汉Ｉ８ Ｊ。西汉梁国都城平面布局包括 平台离宫、东苑，已有多人探讨 ］（ ，此不赘 一 口０ 东汉梁国始建于汉章帝刘妲建初四年（７９），汉 献帝延康元年（２２０）十月魏受禅，更梁王刘弥为崇 睢阳县城址有变化，当不会不记。 北魏元颢曾初都于此。据郦道元《水经注》描 述，睢阳县城址有变迁。《水经注》卷二十四载：“睢 水，又东经睢阳县故城南”。有“故城”，则当然有 “今城”。“故城”说明从汉末到北魏这段时间，睢阳 城址有变化，当另筑新的睢阳城，原先的汉睢阳县则 被称为睢阳县故城，新城可能位于故城之北。 （三）隋唐宋城 隋唐时期，商丘地区地位上升，曾置州或郡，治 所睢阳城被改名为宋城，州、县同城。《隋书・地理 志》云：梁郡，开皇十六年置宋州。宋城，旧日睢阳， 置粱郡。开皇初郡废，十八年县改名焉。大业初又 置郡。 唐代商丘古城为宣武军驻地，又称宣武军城。 城有三，平面大致呈“品”字形布局，南一城，北二 城。两条史料为证：长庆二年（８２２），宣武叛军李芥 攻宋州，陷南城，刺史高承简保北二城，与贼战，却 之。咸通十年（８６９），徐贼庞勋，袭攻宋州，陷南城， 刺史周处冲守北城以拒贼。此处可看出唐代宋城平 面布局为南北城，且北为二城。另外，两次战争“南 城”都被攻陷，说明南城的军事功能较弱，很大程度 上是沿袭汉晋睢阳城旧城。《括地志辑校》卷三载： “宋州外城，本汉睢阳县也。” 另外，内城北二城与外城南一城，不是毗邻的， 应该相距二里左右。《括地志辑校》云：“宋州宋城 县，在州南二里外城中，本汉之睢阳县也”［１０］（Ｐ１５３）。 另外，《旧唐书・地理志》亦云：“宋城，郭下。治古 睢阳城。汉睢阳县，隋改为宋城。”可知，唐代宋城 县是宋州城外城的一部分，并且据《括地志》记载， 就是沿袭秦汉以来睢阳县旧城址。北二城之城治， 可能有部分沿袭北魏时就已存在的新筑睢阳城。 （四）宋代应天府城 北宋建立以后，由于商丘是赵匡胤发迹之地，宋 人以之为帝业肇基之地，为表王之兴盛，于宋代景德 三年（１００６）宋州升为应天府，县城仍称宋城。大中 祥符七年（１０１４）建为南京。公元１１２７年赵构逃至 商丘，在南门外登基，改应天府为南京，南京成为北 第２期 吴朋飞：商丘古城发展研究 宋的临时都城。 城，据文献判断为东西长于南北的长方形城池，与考 古认定的睢阳城不同（详下）。睢阳旧址，早在《水 据《宋史・地理志》记载，宋代应天府城分为京 城、宫城和关城。其中，宫城周二里三百六十步，门 日重熙、颁庆，殿日归德殿。宫城之外为京城，周翅 十五里四十步。筑有六座城门，南北各设一门，东西 各设两门。南门名为崇礼，北门名为静安。东面二 经注》记载中就有故城和今城之分。故城，据康熙 《商邱县志》“古迹”条记载“今旧城南即故地也”， 显然位于明旧城南，但又位于宋应天府郭城之内。 王应麟《通鉴地理通释》云：“州南一里外城中，本汉 门：南日延和，北日昭仁；西面二门：南日顺成，北日 回銮。京城中有隔城，门二：东日承庆，西日祥辉。 东有关城，东西外城也。周二十五里八十三步，东、 南、北各有一门。宋代南京城规模宏大，分宫城、内 城和外城三重城，唐宋州三城基本上全部纳入城垣 范围了。 宋应天府外城城墙南界，根据文献资料大致判 断，其不超过今商丘古城南三里。康熙《商邱县志》 记载：睢阳故县，《括地志》日：“在州治南二里外城 中。”秦县治此，汉晋因之。隋改县日“宋城”，亦治 南城中。宋建南京，宋城始移入郭内，今旧城南即故 地也。说明宋应天府的郭城在明旧城南面，秦汉睢 阳城也在旧城南面。宋应天府城域南界还在明初旧 城南面。 再根据“幸山，在城南三里。宋靖康元年，高宗 自济州趋应天府，命筑台于府门之左，受命即皇帝位 于此”可判断宋代应天府在今商丘古城南三里，且 据幸山的位置，可判断府门的大致位置。文献又载： “商丘，在城西南三里。高八十八尺，周二百步。说 者谓丘之精气，上应列星，世传阏伯台即是丘也。” 康熙《商邱县志》载：阏伯庙，在商丘之巅，元大德 间，提举范廷璧建。明嘉靖三十四年，知府王有为重 修 ‘ ‘祠祀 。阏伯庙历史悠久，长期以来位于城 外。根据幸山和商丘的位置，可推断宋代应天府的 南墙，距今商丘古城约三里。 宋代以后，商丘地位下降，金元明清时期睢阳城 规模都较宋代为小。金元时期商丘古城规模为“旧 城周十二里三百六十步”。明初以“城阔民少”则 “少裁四分之一”，古城规模变为“周围九里三百一 十步”，此城于弘治十五（１５０２）年圮于水。弘治十 六年（１５０３）则在旧治北部高地重筑新城，即今遗存 之商丘古城。 至此，商丘古城大致演替情况如下：明代商丘 古城有二，一为旧城，一为新城（今商丘古城）。旧 睢阳县，张许守一城捍天下，蔽遮江淮，即此地也。” 王氏亦指出秦汉睢阳县位于宋应天府外城中。宋应 天府南界距今商丘古城约为三里。北魏之新城—— 睢阳县，可能在唐代被宣武军城所利用，宋元一直存 在，未废。明嘉靖《归德志》明确记载位于“旧城内 州治西，元末废，其址为判官宅，有碑剥落难读，今荡 其迹”…‘卷 舆地志‘遗迹＂。考古之睢阳城，即金元睢阳 城，当为沿袭唐宋州城中“北二城”之一城，即可追 溯到北魏之新城。 二、明代睢阳城与商丘城相关问题分析 （一）明睢阳城城市布局复原研究 一个城市的历史，就是这个城市的文脉。尽管 今商丘古城延续至今约五百多年，相当了不起，但其 城市历史还可向前追溯。明初的睢阳城历史就值得 我们深入研究。对于圮于水的明初睢阳城城内布局 及内部建筑情况，因年代已久，未见有学者论及。好 在商丘旧志遗存有嘉靖二十四年（１５４５）《归德志》， 相隔旧城圮于水时间仅为４３年，因而编修者对旧城 情况从追忆的角度给予了充分的笔墨，我们可根据 相关记载对旧城情况进行复原。 １．城址及城垣规模 旧城具体范围，据康熙《商邱县志》载“今南门 即北门故址也”，说明商丘旧城应该在今商丘古城 南。我们据“隋堤，在旧城外三里，即汴渠故堤也。 筑于隋，故名”［ ］‘卷。 古迹’ 可知隋堤在旧城外三里；而 县志亦云汴河又在“城南五里”，则可判断旧城南北 长仅为二里。另外，嘉靖《归德志》在记述新城南关 时，指出“关，城外东、西、北各一，惟南关去城二里， 盖因其旧，弗迁也’’ ‘ 建署志城池 。此处也可看出， 南关为旧城南关，今南关距新城二里之遥，显然二里 当为旧城南北长度。明初旧城规模为“九里三百一 十步”，除去南北各二里，则东西长就为２．５里１５５ 步，可以看出旧城为长方形城池，且东西长大于南北 长，与《河南商丘县东周城址勘查简报》一文中考古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０正 认定的睢阳城形状正好相反。我们在图１中已经将 旧城标绘为“明睢阳城”。 前文已论述过，宋代应天府在今商丘古城南三 里，明旧城在商丘古城南二里，这样旧城与宋应天府 南墙之间相隔的一里左右区域范围，笔者认为很大 如图１所示，考古专家在商丘县城老南关及其 附近地区钻探调查和发掘时，发现和勘查出一座东 周城址，可确定它是宋国都城，即宋城。同时在东周 城址范围内，今商丘古城南发现一座城址，考古专家 称之为睢阳城址，并认为此城址为明弘治十六年前 的睢阳城址，位置位于宋城故址东南部，其城墙的根 基略高于宋城，它的南墙是利用了宋城南墙东段修 建而成。明弘治十六年后新建的商丘县城位于宋城 故址东北部，明初睢阳城之北，其城墙根基座落在黄 泛沉积物中，它的南墙压在明初睢阳城的北墙之 上 。 考古专家认定的明弘治十六年前的睢阳城址， 是否就是明初睢阳城，需要认真分析。考古报告中 清楚指出睢阳城址的城墙周长为５３２０米，面积约 １．７８平方公里，稍大于今商丘古城。后者城墙周长 为４３００米，面积约１．１４平方公里。这座城址的南 墙长约１ １６０米，它是利用了早期东周城南墙东段修 建而成。东墙长约１５００米，西墙的长度亦在１５００ 米左右，城址的西北角大致在今商丘县西南角向西 约３７０米处的护城湖中。北墙长度也在１１６０米左 右，只是这段墙大部被压在今商丘县城南墙下，西段 则沦人护城湖中 。据此，此城址为南北三里、东 西略大于二里的长方形城池，很明显是南北长大于 东西长，这一结果与文献记载的明初睢阳城显然不 合。我们认为考古专家判定的此城址为明弘治十六 年前的睢阳城，可商榷。 既然考古勘查的睢阳城址不是明弘治十六年前 的睢阳城址，那究竟是何时期的城址呢？我们认为 是明初“少裁四分之一”之前的城址，即金元时期的 “睢阳城”城址。嘉靖《归德志》记载：“旧城周十二 里三百六十步，明初少裁四分之一，弘治十五年圮于 水。”此处“旧城”即指金元睢阳城，城池规模为“周 十二里三百六十步”，与考古勘查的城址周长５３２０ 米相近，可初步认定考古得出的睢阳城为金元睢阳 城城址。 明弘治十六年前的睢阳城址，应为明初“少裁 四分之一”后的城址，如此明初因“城阔民少”裁缩 的部分，究竟是哪儿呢，我们稍作分析。 程度上就是明初“少裁”之区域，即图１斜线部分。 在金元睢阳城（亦即考古认定之睢阳城）南部裁去 一里左右，周长约为４３２０米，这一规模与文献记载 的“周围九里三百一十步”相近。 因此，明弘治十六年前的睢阳城，应为南北长约 二里，周长为“九里三百一十步”之城址，这一城址 非考古专家认定的睢阳城。考古专家认定的睢阳城 应为金元睢阳城城址，亦即明初裁缩整修之前的睢 阳城，很可能为唐北二城中的某一城。明初裁缩整 修应为睢阳城南部（图１斜线部分），城址在金元睢 阳城基础上向北推移了１里左右。 ２．旧城内外建筑复原 明初睢阳城经过裁缩之后，城池规模为“周围 九里三百一十步，高二丈五尺，广一丈五 尺”［ ］（卷。《建置志’城池》 ；城门有四，角楼‘‘旧城有四”；护 城河，“取土筑城因而成池，旧阔九丈二尺，深一丈 三尺”，另外有水门，护城河上有桥；城外有东、西、 南、北四关。总之，旧城环城有护城河，外加防洪护 城堤，形成完备的防御防洪城池系统。另外，旧城外 五里，有护城古堤。作为州、县各级职能机构，各类 建筑理应应有尽有。太祖洪武三十一年夏四月己 亥，归德府大火，延烧军民一百三十余处，儒学堂斋、 厨号皆焚 ］‘卷。 灾祥¨。旧城内的建筑情况，无明确记 载，目前来看很难一一明细。弘治十五年大水，圮毁 旧城、堙废城内诸多建筑。对于这次大水损害情况， 嘉靖《归德志》有记载，我们据此对旧城内建筑进行 部分复原。 根据文献整理复原得知：明初睢阳城（旧城）城 墙、城门、护城河系统完善，城南门外有沙河，河上有 通济桥沟通交通往来，城外五里有四外环绕的护城 古堤；内有州衙、县衙、守备司治、归德卫治、税课司、 僧正司、鸿庆宫、归德殿、钟鼓楼、文庙、城隍庙、儒学 （内有明伦堂、先师庙）、应天书院等；街巷有东西南 北街、三仁街、石井街、断头巷等；祠庙有微子庙、协 忠庙、性善祠、雷将军庙、崇福寺、龙兴寺、插花庙、梓 潼祠、张巡祠、五老堂、六忠台等；城内有预备仓、广 盈仓、社仓、养济院等恤政机构；店铺目前仅知有订 第２期 吴朋飞：商丘古城发展研究 婚店；休闲观光风景佳处有照碧堂、妙峰亭、观光亭、 望云亭、新亭十二等。 另外，旧城内外牌坊众多，主要有象贤、崇德、南 薰、宣化、澄清、兴贤、观德、腾霄、登瀛、恩荣、双桂２ 个、应奎、登云、英武、武秀、绍芳、文魁、观光、钟秀、 冠英、登科、正人、大乡、亚元、武俊、接武、经元、尚 实、继美、纯武、奎光、济武、昂霄、文光、登第、经魁、 亚魁、进士６个、司空、秋官、椿桂同荣、贞节、文英、 孝行、雄飞等，“俱旧城所有，壬戌荡于 水”［ ］‘卷 《建置志’牌房》）。我们初步复原出的明初１３６８ —１５０２年问睢阳城内外建筑设施，也是弘治十五年 大水毁城所破坏的建筑物损失情况，可以看作黄河 水患灾害对商丘城市影响的直接证据之一。 （二）商丘城的修筑及城市格局形成 旧城于弘治十五年（１５０２）圮于水。于是就在 旧城之北另筑新城。对于新城的修筑时间，有两种 说法。一为弘治十六年（１５０３），《明史・地理志》 云：“旧治在南，弘治十五年圮于河，十六年九月迁 于今治。” ‘ ‘地理志 而现存最早的嘉靖《归德志》 则记载：“正德六年抚按会奏准迁徙城北高 地。’’－１］（卷 《建置志‘城池》 看似矛盾的两个时间，其实并 不矛盾。弘治十五年旧城圮于水，归德州办公需要 场所，而城北高地原先就有建筑物存在，于是迁址临 时办公。正德六年才初浚城池，新筑城池此时才获 得上级批准。另外，城池的修筑是逐步完善的，即使 是正德六年，城池也并没有完全修筑完好，有史料表 明郡城西南仍有残缺。刘六、刘七扰乱归德府，郡城 防御就很吃紧： 万广，临清人。卫指挥使，沉毅有才略。正德六 年冬十月，文安盗刘六、刘七等寇归德。时郡城新 造，尚未竣事。广以调防协守，独当西南残缺处。已 而，贼众果由此攻，广屹然不少动。命子万三率精骑 驰击，斩首数十级，贼去。俄而，西北失守，贼已登 陴。广复力战拒之，城得以完。全活数万人。民立 生祠于南城上以祀之。后祀名宦 ］‘ 《 宦》］。 另外，城池完善，四角角楼应该都有，而实际上 角楼也只有西北一个，其余三个未 建 ‘卷 《建置志‘城池》］。 新筑商丘城，城垣规模为“周围一千三百四丈 二尺五寸，高二丈，广三丈”。有城门四座，“东西南 北各一，上各有楼”。城门名称为：东日宾阳、南日 拱阳、西日垤泽、北日拱宸。敌台，一十六座。角楼， 今止西北有，余未建。护城河，“阔五丈二尺，深二 丈。潦则水，旱则涸”。城垣上水门、护城河上有 桥，新筑商丘城有城关东西北各一，唯独缺南关，是 因为“惟南关去城二里，盖因其旧，弗迁 也” 卷 建置志。城池”。城内建筑不一一列举，正德六 年商丘城才基本初具规模，往后就是逐步修补完善 了。 嘉靖朝四十五年中，商丘共有１５年次发生黄河 灾害，灾情极为严重。为了抵御日益严重的黄河水 患，在城池之外加筑护城堤一道，用于防御水患。 “护城堤，州城四外环围，嘉靖二十年创 筑” ‘卷 《舆地志 。此堤“四面环郭门，周十有六里， 高视城之半，厚倍之。上树之柳，不数月而工竣，遂 成巨障也”。 嘉靖三十四年，知府王有为补修府城。又建西、 北门楼各一，东、南门楼二俱加修葺。又增置角楼 四，敌台一十三，警铺三十二。 嘉靖三十七年，知府陈学夔包以砖门四，东宾 阳、西垤泽、南拱阳、北拱辰，将土城包砖，形成更加 坚固的砖城。 至此，从弘治十六年（１５０３年）开始重新修筑新 的商丘城，中间经过不断修补和完善，至嘉靖三十七 年（１５５８年）共经过５６年时间才将新的商丘城修缮 完毕，初步奠定了今天商丘古城城市基本格局。 三、结语 今商丘古城是中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它的 形成和发展具有其自身的特点。通过文献记载和考 古资料判读，对商丘古城演替关系和明代商丘城市 的一些历史地理问题得出了以下结论： 第一，西周战国宋国都城有内、外城之设，内城 有十二门，且每面三门。目前仅知六座城门名称，东 门为扬门、东北门为蒙门、南门为卢门、东南门为垤 泽门、西北门为曹门、北门为桐门。外城或称郭城， 目前仅知有一门名称为桑林门。内城又可分为东城 和西城，东城为宫殿区，有宫殿建筑物沃宫。西城可 能为作坊区和居民区。 第二，汉代梁国睢阳城基本上沿袭西周战国宋 国城之旧，北魏《水经注》时代，睢阳城有故城和今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城之分。唐代宋城（睢阳城）出现南一城、北二城 “品”字型城市布局。宋代南京府城规模扩大，金元 时期城池缩小，规模为“周十二里三百六十步”。明 初城池又裁缩为“周围九里三百一十步”，弘治十五 年黄河水患导致旧城毁，于城北高地另筑新城，即今 间才将新的商丘城池修缮完毕，初步奠定了今天商 丘古城城市基本格局和景观风貌。因此，保存商丘 古城风貌，充分发掘和研究商丘城市的历史文化，是 我们的职责和应有之义。 参考文献： 遗存之商丘古城。宋应天府南界距今商丘古城约为 三里。北魏之新城——睢阳县，可能被唐宣武军城 “北二城”中某一城所利用，宋元一直存在，未废。 考古之睢阳城，非弘治十五年圮于水之归德府商丘 县城，应为金元睢阳城，也为沿袭唐宋州城中“北二 城”之一城，远可追溯到北魏之新城。秦汉睢阳城 旧址，北魏时为故县城址，唐代为宋州城之“南一 城”中，宋代位于南京府郭城中、明初睢阳城南面， 弘治中被黄河水湮没。 第三，明初睢阳城应为东西长大于南北长的长 方形城池，与考古之睢阳城（金元睢阳城）非一城。 ［１］（嘉靖）归德志［ｚ］．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续编． ［２］阎根齐，刘海燕．先秦宋国史若干问题初探［Ｊ］．商丘师 范学院学报，２００４（１）． ［３］陈隆文．黄河水患与历代商丘城址的变迁［Ａ］．牛玉国． 黄河与河南论坛［Ｃ］．郑州：黄河水利出版社，２００９． ［４］（康熙）商邱县志［Ｍ］． ［５］阎道衡．汉代梁国睢阳城考略［Ｊ］．黄淮学刊（哲学社会 科学版），１９９６（４）． ［６］王良田．论商丘古城在我国古都史上的地位［Ａ］．中国 古都研究［ｃ］．西安：三秦出版社，２００８． ［７］程有为．西周梁国史初探［Ｊ］．商丘师专学报（社会科学 版），１９９６（１）． 明初裁缩整修应为考古之睢阳城南部，城址在金元 睢阳城基础上向北推移了一里左右，详见图１所示。 第四，明初旧城城市功能齐全，我们复原出城内 外部分建筑。弘治黄河水患对商丘城市影响巨大， 损毁城市所有建筑，逼迫于城北高地另筑新城。新 ［８］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美国哈佛大学皮保博物馆 中美联合考古队．河南商丘县东周城址勘查简报［Ｊ］．考 古，１９９８，（１２）． ［９］刘园园．商丘古城城址变迁及原因探析［Ｊ］．三门峡职业 技术学院学报，２００７（４）． ［１０］（唐）李泰，等．括地志辑校［Ｍ］．贺次君，辑校．北京：中 华书局，１９８０． 城的修筑，不是一撮而就，是逐步修筑和完缮的。正 德六年奏准的新商丘城，城西南角仍有残缺，角楼只 有一个。经过嘉靖二十年修筑护城堤等一系列修补 措施，至嘉靖三十七年（１５５８年），大约花费５６年时 Ｔｈｅ Ｓｔｕｄｙ ｏｆ Ｓｈａｎｇｑｉｕ Ｃｉｔｙ ＷＵ Ｐｅｎｆｅｉ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Ｃｅｎｔｅｒ ｏｆ Ｈｕａｎｇｈｅ Ｒｉｖｅｒ Ｃｉｖ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ｌ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Ｈｅｎａ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Ｋａｉｆｅｎｇ，Ｈｅｎａｎ，４７５００１）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ｃｉｔｙ ｏｆ ｈａｎｇｑｉｕ ｕｎｄｅｒｇｏｅｓ ｇｒｅａｔ ｃｈａｎｇｅｓ ｉｎ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ａｃｃｏｒｄｉｎｇ ｔｏ 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 ｄｏｃｕｍｅｎｔｓ ａｎｄ ａｒｃｈｅ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ｓ．Ｉｎ Ｗｅｓｔ— ｅＩＴｌ Ｚｈｏｕ Ｄｙｎａｓｔｙ，Ｓｈａｎｇｑｉｕ，ｔｈｅ ｃａｐｉｔｌ ｏｆ Ｓｏｎｇ Ｓｔａｔａｅ，ｈａｓ ａｎ ｉｎｎｅｒ ｃｉｔｙ ａｎｄ ａｎ ｏｕｔｅｒ ｃｉｔｙ．Ｓｈａｎｇｑｉｕ ｉｎ Ｈａｎ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ｉｓ ｓｉｍｉｌａｒ ｔｏ ｔｈａｔ ｉｎ Ｚｈｏｕ Ｄｙｎａｓｔｙ．Ｉｎ Ｓｏ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ｉｔ ｉｓ ｃａｌｌｅｄ Ｙｉｎｇｔｉｎ．Ｉｎ Ｍｉ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ａｙ，ｉｔ ｗａｓ ｆｌｏｏｄｅｄ ｂｙ Ｈｕａｎｇｈｅ Ｒｉｖｅｒ ａｎｄ ａ ｎｅｗ ｃｉｔｙ ｃａｌｌｅｄ Ｇｕｉｄｅ ｈａｄ ｔｏ ｂｅ ｃｅｒｅｃｔｅｄ ｎｏｒｔｈ ｏｆ ｔｈｅ ｏｌｄ ｃｉｔｙ．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ｈａｎｇｑｉｕ；Ｓｕｉｙａｎｇ ｃｉｔｙ；ｔｈｅ ｃｉｔｙ ｉｎ Ｓｏ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Ｍｉ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 【责任编辑：李安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