ｉ理论广角象囊圣孽 文学理论中“文学＂话题的地位 张荣翼 文学理论是文学研究的重要一环，它与文 学史、文学批评共同构成了文学研究的学科。 美国新批评派的理论家韦勒克曾经指出，“‘文 时期。又对魏晋以来的文风进行了矫正。在 说。往往并不是文论家以自己的感性经验来 欧洲文论史上，也经历了类似的变化。尤其 直接面对文学．它是在某种理论框架上。通 以浪漫主义运动对古典主义的反拨。现实主 过寻求某种理论资源来为自身找到一种合法 学理论’是对文学原理、文学范畴、文学标 准的研究；而对具体的文学作品的研究，则 要么是‘文学批评’（主要是静态的研讨）． 要么是‘文学史’。”他在与沃伦合编，后 来在世界范围产生了学术影响的《文学理论》 的大学教科书中，将这三者的关系界定为“不 可或缺”。在韦勒克反复强调这三者关联时。 突出了它们都是围绕着文行的性质，虽 然他也提及文学研究中一般方和文化观 念的重要影响．但至少因为在强调文学研究 三方面的关系。就町能给人一种文学理论只 是文学的理论这样的印象。笔者在此提出的 观点是。文学理论是“关于”文学的理论而 不等于文学的理论，这样一种阐说当然不是 用词上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对文学理论的基 本认识。 文学理论中“文学”是一个基本论题，但 是文学并不占据全部。甚至不占据主要地位。 其原因在于文学理论的话语来源是多方面的。 要么主要目的在于要解答文学的问题，可是 为了解答这些文学问题，就得广泛运用各种 知识。这种运用成为了研究中的主题；要么 文学只是整个研究的一个由头。是引起广泛 关注的出发点。而讨论的进一步深入是引发 到其他的问题。于是文学成为了研究过程的 背景。进入到前景的倒是其他非文学的现象。 特里・伊格尔顿曾经讨论了文学内部的矛盾 与文学理论的内部差异问题。他认为： “文 学理论应该反映文学的本质和文学批评的本 质。但不妨想想文学批评包含有多少种方法。 你可以讨论诗人患有气喘病的童年。或研究 他特有的对句法的运用；你可以从“Ｓ”的发 音感知绸缎的沙沙声，也可以探索阅读的现 象学。还可以把文学作品同阶级斗争状况联 系起来。或者查明这种作品销售多少。这些 方法丝毫不具备一般意向的意趣。”伊格尔 顿谈及的文学理论的这种差异。在文论史、 批评史上有着重要意义。中国汉代的文学观 是提倡在儒学基础上的宗经、征圣，而在魏 晋南北朝时期改换到对于文学的韵昧的追求， 它在内容上更注重对个人感性的需求，在文 学形式上是讲求音韵、对仗等修辞效果，与 两汉时期对文学的要求截然不同。再到隋唐 义又对浪漫主义的反拨来得更为直接和明显。 文学理论中关千“文学”的议题主要包含 了三个方面的话语蕴含。一是文学。这是文 学理论学科得以建立的基础。它要说明文学 作品的特性、功能、并且为了对文学作品作 出深入的探掘。还要对与文学作品有关的创 作和阅读的活动作出探究。这样两方面的活 动涉及到活动过程中的行为主体，即作者和 读者。他们作为行为主体，是在现实生活中 生存的。他们的， 理、文化状况、审美趣味、 社会倾向等是在“世界”的整体图景中定位 因此，在对“文学”作出研究时．势必要将 研究视野扩大到非文学的领域。二是社会。 从文学理论把研讨对象扩大到非文学的现实 领域来看，首先的而且可以说最根本的方面 就是扩大到社会。这种由文学到社会的扩展， 既是一种范围上的扩大，也是一种着眼点的 迁移。当文学理论从“文学”视点立论时， 它着重考虑的是文体特征、创作风格、审美 意蕴等：而当文学理论换从非文学的视点来 考察文学时。它所注重的当然是另外的东西， 有些甚至属于个人私欲方面的投射。布尔迪 厄指出，“我认为大量所谓的‘理论方面的’ 或‘方方面的’作品，只不过是对有关 科学能力的一种特殊形式的意识形态的辩护。 对于社会学场的分析很可能会表明：在文化 资本的类型与社会学的形式之间存在着很大 的关联作用，而他们又把自己采用的社会学 的形式作为唯一合法的形式来加以维护。” 在这里，人们通常是非常宽厚地认为，学者 的认识偏差只是由于知识上的局限引起的。 最多只能追究到水平问题；而在布尔迪厄看 来。这是知识权力的运作结果。其间掺杂了 当事人个人名利的计较和争夺。他特别指出。 “下面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譬如。在一 篇关于中世纪意大利法律演变的文章中。吉 辛科隆写道。当法官们刚从君主那儿赢得独 立，每一个法官就都追不及待地开始瓜分专 业。以便成为小溪中的大鱼而不做大河中的 一条小鱼。”在某种意义来讲。这里讨论的 话语权力的争夺是与言说者的利益相关的， 并不是什么学科的和知识的原因使然。 三是理论资源。文学理论对文学进行言 性或日正当性的依据。德国思想家特洛尔奇 曾经指出了一种理论，哪怕是自然科学理论 也要依凭的“信念”问题，他说：“大众民 主制度之所以热爱自然科学，完全是因为后 者竭力推翻一切权威。为这种平均——理性 主义推波助澜最力者即是将个体比作机械体 系的原子．而自然科学关于生存竞争和少数 人胜利的这种说教。也不能遏止这一波澜。” 这就是说，在物理世界中．各个原子之间是 一种平等的。可以相互置换和替代的关系。 譬如一个二氧化碳分子，它被绿色植物吸收。 在光合作用下。绿色植物留下了其中的碳原 子。然后呼出了氧原子。这些氧气又可以被 动物呼吸所用。重新在动物体内与碳原子结 合成为二氧化碳。那么这里氧原子先后所接 触的碳原子是不同的。可是在化学意义上都 是等价的，这种状况与大众民主社会对于人 的平等性的论证可以吻合，即人际关系中并 没有谁就是救世主，另外有谁就必须等待拯 救。反过来。自然科学中适者生存的理论则 与平等的信念可能产生抵触，那么这样的观 点就不被社会学说所强调，甚至有意忽略过 去。这里是以目标来框定了过程。以事前设 定的倾向来凌驾于事中的判断观察之上。对 此事态的是非暂且不论，它属于话语权力在 运作中出现的问题。不过我们可以由此看出， 文学性的对象已经肯定不在文学理论中占据 主要的或者重要的地位了。 文学理论作为对文学的一种理论的把握， 作为文学的一种凝固在理论形态的描述，它 是依赖于文学的相关状况的。文学如何规定 着文学理论的如何；它的另外一个方面就是。 文学理论作为一种学科话语。那么它就形成 了学科的一种势力．具有了福柯所指出的那 种话语的权力。并且形成权力的话语。在这 一情形下看。文学理论就不只是一个后于文 学的方面了。它也要生产出对于文学的认识， 而这种对文学的认识会影响到人们对文学看 待的角度．由此就放大或者缩小文学的某些 性质特性；它也会影响到新的文学的创作， 这就实际的意义上影响到文学的存在状貌。 （摘自《广会科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