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读《孔乙己》这样的作品,源于作品那宏大的叙事笔法,细腻而深刻的生活场景描绘,栩栩如生的世态人生,深远的社会主题,诸如此类,都给读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或从现实中找出这样的形象,或从自己身上觅到那样的影子。本文通过描写孔乙己在酒店里的几个生活片段,成功地塑造了孔乙己这个封建科举制度下的陪葬品,深刻地揭露了封建制度对读书人与下层百姓的荼毒,鞭达了封建社会与科举制度对人性的摧残。那吃人的制度竟然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毒害着一代代读书人,使那么多人至死不悟地追逐着它,这也是作者极力要批判的。 孔乙己生活在运动前期,那时封建科举制度刚刚废除,可是封建思想仍然在很多人的头脑里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像孔乙己这样深受封建科举毒害的人,更加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封建的桎梏,再说那样的社会暂时还不能为其人生找到一条好的出路,看看那些取笑孔乙己的人,我们就知道当时的世态是如何地炎凉与冷漠。 作者首先展现了小说的社会背景,突出了鲁镇的格局的与众不同,介绍了人们的生活状态,并通过短衣帮与长衫主顾之间的对比,衬托出当时人们那种极其鲜明的阶级对立。而写“我”的职务也透露出那种势利、冷漠、虚伪的社会情景,掌柜怕“我”侍侯不了长衫主顾,又因“我”不懂做掺水的酒生意,差点没把“我”辞退。这种单调而枯燥的生活,着实令人感到窒息,“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
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孔乙己在“笑”声中出场了,这注定了他的悲剧命运。
孔乙己的身份很特殊,他的出场给人留下了不文不类的深刻印象。“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惟一的人”,站着喝酒,穿长衫,惟一的,这些都突显出他的另类,是什么原因造就出这样的人的呢?再来看看作者对他的外貌与服饰描写,更加表现了他的穷困潦倒、好喝懒做的处境;而对其言语描写,也见出他的迂腐不堪。可是,孔乙己一出现,“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而且都取笑他偷人家东西之类的事,为此,孔乙己经常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一个深受封建科举毒害的人,就这样“引发众人都哄笑起来”。这是孔乙己在店里的第一个典型的生活片段,在人们的一片笑声里,他的性格特征以及处境表露无遗,而笑中含悲,自然成为本文艺术表现的最大特色。
第二个生活片段,依然是酒客们奚落孔乙己的没有“进学”。这些取笑似乎长眼睛一样,都像盐巴往孔乙己的伤口撒,使他痛苦不堪,而众人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一个命运不济的人身上,那是对当时社会人情的极大讽刺与批判,什么样的社会制度,就会有什么样的人情,这也是对那个社会弊病的痛陈。虽然世态炎凉,可是,孔乙己却是一个极其讲信用的人,他虽然生活穷困,却极少拖欠酒钱,而后来所欠的“十九个钱”,要不是他的生活遭到了更大的灾难,肯定是会还清的。
在现实的生活中,孔乙己没有一个可以谈话的知己,大家都把他当成笑料,他能不痛苦吗?还好,有一些孩子愿意与他说话。孔乙己教“我”识字,而“我”当时的想法却是那样的低俗,竟也跟世人一样鄙夷他,不过,“我”与孩子们的这种想法是天真无邪的。在教“我”识字的过程中,孔乙己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而且也非常关心“我”的前途,这看出他对生活还是有信心的,只是对于“我”的不耐烦,他显得很“惋惜”。第四个片段,是写孔乙己分发茴香豆给孩子们吃,见出他对孩子的关爱,孩子们的“笑”只是凑热闹而已。孔乙己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孔乙己纯属“多余人”,这更增添了本文的讽刺意味。
小说的高潮部分写了他因偷了同是科举出身的丁举人的东西,而被打折了腿,生活每况愈下,慢慢地在人们的“笑声”中消失。中秋节前几天,当掌柜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时,“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人们确实把他给遗忘了,而他也肯定遭受了更大的灾害。借助于酒客之口,道出了孔乙己的近况——死活不明。“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这一处自然环境描写,衬托了主人公那凄凉的苦境。孔乙己终于出现了,“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条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说话的声音极低沉,这样可笑的样子让人心生同情。这时的孔乙己比过去又落泊了很多,当人们继续取笑他时,他颓唐的低声的说“跌断,跌,跌„„”,这时的他在也不会多说什么了,他对这个社会慢慢地失去了信心。“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比起过去的“排”来,气势显得相当萧索。孔
乙己的不幸遭遇没能获得人们的同情,这是那个病态的社会固有的弊端,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只能各顾各,在窒息中走向死寂,就如孔乙己一样,“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他的未来怎样,我们不得而知。
作者在最后给读者留下了极大的想象与思考空间,那就是孔乙己的死活问题,以及造成其悲剧命运的个人因素与社会因素。当掌柜的说了两次欠钱的事后,再也没有什么了,他真正被人遗忘了,就连掌柜这样吝啬的人都懒得再提起,那孔乙己的下落还会费解吗?“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我”没有确凿的消息,不敢断定孔乙己的生死问题,可是从当时的社会现状以及孔乙己的性格特点来分析,我们又可毫不忌讳地说,孔乙己,真的是死了。
作者对于孔乙己这个悲剧人物形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封建科举制度造成了他的迂腐不堪、穷困潦倒,可是他却好喝懒做、喜好幻想;炎凉的世态,冷漠的人情,并没有激发他的斗志,他倒是在无所谓的争辩中落寂的走向消亡;虽然他有诚信、关爱孩子、对生活从不失却信心,可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及死心塌地地追逐科举,却把他推向了一条不归路。孔乙己的悲剧,是其个性的软弱的表现,也是炎凉而冷漠的世态的表现,更是封建社会与封建科举制度的悲剧。超越个人悲剧,站在社会悲剧的高度来审视社会的种种弊端,作者成功的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当时社会现状的“多余人”典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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