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献学等角度,疏通《家礼》的文字、条例、仪节,训解名物,考镜源流,阐发经义。本文对《家礼》 疑误之处提出商榷,进一步指出金沙溪此书虽间有讹谬,但瑕不掩瑜,其解经成就,堪称朝鲜时代礼家
之典范。关键词:《家礼》金沙溪朝鲜时代《家礼辑览》《仪礼》中图分类号:K892.98
doi: 10.19326/j.cnki.2095-9257.2020.01.008中国南宋时期出现的《家礼》,以冠、婚、 颐说:“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 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②“善学者,要不为文字
丧、祭四礼为主体,旨在齐一士庶阶层的礼仪。 高丽朝末期,安瑚(1243—1306)曾经两次出使
所梏。故文义虽解错,而道理可通行者不害也。”③
元朝,从中国购得《家礼》一书,此书旧题朱子 撰,故旋即引起朝野重视,注家蜂起。《家礼》篇 幅不大,而处处涉及中国的名物制度以及繁复的仪
王安石废罢《仪礼》,所撰《周官新义》决不用郑 注。中国文化对朝鲜的影响以宋明理学为主流。 有趣的是,礼乐虽创自周公,而周人即有“礼不
节,其传入风俗与传统颇不同于中华的异域之后, 对方如何接受和消化,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兴趣。下庶人”之藩篱,礼仅盛行于贵族层面。宋儒重义理,但又热衷周代之礼,并竭力将 礼推向庶民阶层,于是而有切于民生日用的礼书
一、《家礼》传释为何不易中国学术有汉、宋之别,大致而言,汉学重 训诂,以“五经”为主;宋学重义理,以“四书” 为主,二者判然有别。自刘敞作《七经小传》,学
出现。宋人编礼书,并非向壁虚构,而是以《仪 礼》等先秦文献为本,删繁就简,保留核心要素。 《仪礼》为中华礼仪之渊薮,自古以简奥难读著
称,唐代已鲜有治此经者。是书为实学,非训诂 不能明。四库馆臣云:“《仪礼》至为难读,郑注
界由是蔑视训诂。王应麟《困学纪闻》弓I: “陆务 观曰’唐及国初,学者不敢议孔安国、郑康成,
文句古奥,亦不易解,又全为名物度数之学,不 可空言以骋辨,故宋儒多避之不讲。”④尽管宋儒好 贬低训诂之学,然而制礼依然无法绕开《仪礼》。 有门人问《礼》书,朱子曰:“惟《仪礼》是古全
况圣人乎!自庆历后,诸儒发明经旨,非前人所
及,然排《系辞》,毁《周礼》,疑《孟子》,讥 《书》之《胤征》《顾命》,黜《诗》之《序》,不 难于议经,况传注乎!'”①宋儒视汉儒如土境。程
书。”⑤“而今丧礼,须当从《仪礼》为正。”⑥朱子
① (宋)王应麟:《元本困学纪闻》第2册,卷8,《经说》,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7年,第211页。② (宋)程顾、程颐著,王孝鱼点校:《二程集•与元方宋手帖》,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671页。③ 《二程集•罗氏本拾遗》,第378页。④ (清)永踏、纪旳主编:《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20,经部20,礼类2,《钦定仪礼义疏》条下,海口:海南出版社,
1999年,第113页。⑤ 侏)黎靖德编,王星贤点校:《朱子语类》卷84,《礼》(一),《论修礼书》,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2187页。⑥ 《朱子语类》卷89,《礼》(六),《冠昏丧》,第2283页。I 58赞赏司马光《书仪》,“是本诸《仪礼》,最为适古
《国际汉学》总第22期,2020年第1期陵洞。13岁,从学于龟峰宋翼弼先生,受四子、 《近思录》等,学业渐成。20岁,受业于栗谷李
今之宜”①;又说:“二程与横渠多是古礼,温公则 大概本《仪礼》,而参以今之可行者。要之,温公
珥先生之门,由此“熔温旧学,琢磨新得,尤精 于礼学,节目该尽,巨细毕举,李先生常倚重之,
较稳,其中与古不甚远,是七八分好。若伊川礼,
则祭祀可用。婚礼,惟温公者好。”②足见《仪礼》 期许特深”。③据《家状》,沙溪“平日不事著述,
为宋儒所依傍的程度。《家礼》看似普及于里巷之通俗读物,实为
而讲读之馀,随手劄记者,有《经书辨疑》八卷,
《近思录释疑》一卷,《疑礼问解》八卷,《书疏杂 录》若干篇,添注申义庆《家礼辑览》三卷,添 删申公《丧礼备要》一册。” ®其学淹博,而”平生
《仪礼》之浓缩版,解读之困难,非浅人所能想
象,即使是中国学者,亦绝非易事。《家礼》传入 朝鲜,正当程朱理学在朝鲜传播的巅峰期。在此
用力最多于礼学也”。⑤崇祯四年辛未(1631)八
大背景之下,对于轻视考据之学的朝鲜理学家, 如何向民间传释这本汉学色彩极浓的礼书便成为
月甲辰易赞于连山之居第,享年84岁。沙溪礼学著作,以《家礼辑览》《丧礼备要》 最为重要,今所见者,二书之卷数与《家状》不
必须面对的严峻挑战。《家礼》传入朝鲜,掀起冠、婚、丧、祭四 礼研究的热潮,如金榦(1646—1732)《答问礼
同。据《年谱》,二书之撰成年代为:《丧礼备要》
四卷⑥,成于36岁时,《家礼辑览图说》二卷⑦、 《家礼辑览》六卷⑥成于52岁时。关于《丧礼备 要》的撰作缘由,金氏云:书本申公义庆因《家礼•丧礼》篇,参
疑》,依《家礼》各卷次第为序展开,所答之人近 60,书信凡260通,可见讨论的盛况。全注《家
礼》者,就笔者一时所检,有金鳞厚(1510— 1560)的《家礼考误》、赵穆(1524—1606)的
以古今之礼、诸家之说,逐条补入,间亦附
《家礼疑义》、申淀(1551—1623)的《家礼谚
以时俗之制便于日用者,而未及修整,多有 阙遗。至是,先生更取其书,添删证定,遂
解》、李恒福(1556—1618)的《四礼训蒙》、黄 宗海(1579—1642)的《答问》、金隆(1525—
为成书。且吉祭、改葬二条,《家礼》所无,
1594)的《家礼讲录》、姜硕期(1580—1643)的
而亦采古礼及邱氏《仪节》添补焉。庚申, 两湖儒生人刊先生又作序。其后,先生以初 本径出,或有未尽者,仍不住修改,凡节文
《疑礼问解》、宋翼弼(1534—1584)的《家礼注
说》等,皆一时之选。专题讨论《家礼》某卷、 某节或若干仪节者,数量更多。其中水平最高者,
度数之周详而切实者,变礼疑文之衡决而难 断者,参校称停,毫分缕析,其所追录,视 旧本殆十二三。®当推金沙溪(1548—1631)的《家礼辑览》。二、金沙溪及其《家礼辑览》沙溪金长生,字希原,朝鲜时代(1392— 1897)著名礼学家,明世宗嘉靖二十七年戊申、
《家礼辑览》共八卷,其中《家礼辑览图说》 二卷旨在解读《家礼》名物,《家礼辑览》六卷旨 在揭示《家礼》意义,二者相辅相成。其撰作缘
明宗大王三年(1548)生于汉城京师皇华坊贞 由,金氏云:① 《朱子语类》卷84,《礼》(一),《论后世礼书》,第2183页。② 同上。③ 《沙溪先生全书》下册,卷43,《附录•年谱》,朝鲜光山金氏文元念修斋、光山金氏虚舟公派花树会,1978年,第777
页。④ 《沙溪先生全书》下册,卷48,《附录•家状》,第856页。⑤ 《沙溪先生全书》下册,卷48,《附录•行状》,第868页。⑥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31—34,第534—593页。⑦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3、24,第373T14页。⑧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30,第415—533页。⑨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43,第779页。《家礼辑览》与朝鲜时代学者金沙溪的解经之法59 白,三也;《丧礼》陈袭衣不用质杀,而图陈
余自幼受读《家礼》,尝病其未能通晓。 继而从友人申公义庆,与之讲论,积有年纪。
之,四也;本文大敛无布绞之数,而图有之, 五也;大敛无棺中结绞之文,而图下注结于
又就正于师门,遂粗得其梗概,因共取诸家
之说,要删纂注于逐条之下,编为一书,名 以《家礼辑览》。又为《图说》,揭诸卷首, 然后此书名物俱举,义意粗明,初学之士,
棺中,六也。②邱濬由此推定“图为后人赘入,昭然矣。”沙 溪赞同邱濬之说,又补充13条新证,断定“图非
或有取焉,则亦不无小补云。①然而,天不灭斯文,清初,宋明之学依然盛
朱子所为益明矣”:此图缁冠,盖与《家礼》本注不同,而
行。乾嘉以后,汉学复兴,考据之学臻于极盛, 依放大全图。又按:图之不合于本文,非但 此也。祠堂图下,子孙序立与本文不相应, 一也;《冠礼》公艮皂衫深衣,东领北上,而
与名物度数研究关系密切的《仪礼》之学,达到 空前繁荣,版本、目录、校勘,文字、音韵、训
诂之学,无不勃兴;仪节考订、礼义探求,无不 推陈出新,名家大著,层出不穷。然而,此时与
图西领南上,二也;栉繙掠置席左,而图在
右,三也;《昏礼》主人与婿无再拜之礼,而 图有之,四也;《丧礼》袭含时尸南首,而图
中国学术界交往密切,并且熟知考据之学成就的 朝鲜学者,寥若晨星。由此,人们多以为朝鲜时
北首,五也;袭,主人为位坐于床东奠北, 而图次于东南,六也;小敛,衣衾以卓子陈 于堂东壁下,而图陈于北壁下,七也;大敛
代学术偏枯。今读沙溪金长生的《家礼辑览》,发
现上述印象需要修正。绞布之数,裂布为五条,而图十五条,八也;
三、《家礼辑览》如何传释《家礼》《家礼》有关冠、婚、丧、祭四篇的内容,既 有朝鲜士人了解的部分,亦有比较陌生的部分。
嬰只二角,而图三角,九也;大舆横杠上施 短杠,短杠上更加小杠,而图则小杠上更加
小杠,十也;祖姑姑从姊妹,出嫁则皆降一
沙溪《家礼辑览》此书,依《家礼》各卷先后为
等,而图降二等,十一也;妻为夫党众子嫡 妇不杖期,而图并杖期,为夫堂姑夫堂昆弟
序,体例约略如郑玄《三礼注》,凡文义明晰者不
出注,需要疏通之处方才加以释读,包括注音、 释义、正讹、解词、辨析等,意在释疑解难,为
夫从祖姑皆无服,而图并缠麻,十二也;本
生父母为其子之为人后者降服大功,而图为
社会提供一部士庶人都能读懂文意并且能实际操
之不杖期,十三也。③由上引文字可知,沙溪对此图的研读极之精
作,又可深入内部,了解其主旨的读物,其传释 之法,包括如下几方面。审,辨析出如此多的错误,实属难能。沙溪甚至 发现主式图内有元成宗年号“大德”二字,故判
(一)辨析是非真伪《家礼》五卷,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出现多 种版本,其中一种卷前有《家礼图》,不知作者
定其为晚出。《家礼》文本间有错字,或出于手民误植,或 出于作者误读,凡前贤已有所发现者,沙溪均予
为谁。因其便于与正文对读,故流传最广。邱濬 作《家礼补注》,即发现“图注多不合于本书”者
引述,并间下己意,提请读者留意,如《祠堂》 附注提及杨复《仪礼附注》“长龛堂、四龛堂、堂 置牌位堂外用廉” 一语中,出现的四个“堂”字,
六处:《》云“立祠堂”,而图以为家庙, 前贤多有疑其为“室”字之误者:一也;深衣缁冠,冠梁包武而屈其末,图安 梁于武之上,二也;本文黑履,而图下注用
《补注》:此四“堂”字恐当作“室”。
盖古者堂屋无架,中脊之架曰栋,次栋之架
①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5,《家礼辑览•序》,第78页。②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家礼图》,第415页。③ 同上。I 60曰楣,后楣之下以南为堂,以北为室与房。
《祠堂》:《国际汉学》总第22期,2020年第1期今当以近北一架为四龛,室以前四架为堂。 张子曰:祭,堂后作一室,都藏位版,如朔
槓,《韵会》:侧史切,匣也。③早,《韵会》:又作皂,作栗属,其房可 以染黑,故俗因谓黑为皂。望荐新,只设于室,惟分至之祭设于堂。此 之谓也。《尔雅》古者为堂,自半已前虚之,
《深衣制度》:谓之堂半;以后实之为室。①属,《韵会》:朱欲切,连也。④《司马氏居家杂仪》:沙溪除引邱濬、张载之说外,复引《尔雅》 关于堂、室之界定,证明此四“堂”字皆当为
仓廩,《韵会》:仓,藏也。⑤昧爽,《韵会》:昧,莫佩切,闇也。爽,
“室”,至确。再如《通礼》“设香卓堂中两阶间”
一语,邱濬《补注》云:“本注帘外设香卓,是各 设一卓,两阶之间又设,是共设一卓也。盖同堂 异室,其礼如此。”沙溪不从其说:“按:《补注》 各设云云,恐是错看本注也。两阶间所设,盖为
所两切,明也。昧爽,微明也。⑥《冠礼》:莅,《韵会》:力至切,临也。⑦祇奉,《韵会》:祇,章移切。⑧《昏礼》:匏,《韵会》:蒲交切,瓠也。陆佃曰:
晨谒及出入告辞时所用。”②沙溪此说辨析入微,较
邱濬为是。诸如此类,在在多有,皆可见沙溪注
重版本,勤于考订,务求真确之精神。长而瘦上曰瓠,短颈大腹曰匏。⑨伉俪,《韵会》:伉,口浪切,匹也。俪,
(二)以“小学”解经《仪礼》是用先秦语汇撰写而成,古字古词 触目皆是,而且充斥名物度数,故汉学家解读此
郎计切,偶也。®1《丧礼》:扱上衽,《韵会》:扱、插通,测给切。⑪
书,尤其注重正音释义,绝非无病呻吟。《说文》 即专为解经而作。标注经文读音,宋儒与清儒颇
荐,《韵会》:作田切。籍也,菓曰荐。®1
竽,《韵会》:腕,本作竽,乌贯切,掌 后节也。®异。朱子《仪礼经传通解》及《四书集注》或用 直音法,或用反切,均不标明所引韵书之名。清 代《说文》之学勃兴,学者注经好用此书,以为
其次引《尔雅》《龙龛手鉴》等字书:高祖《尔雅》注:高,最上也。祖,始
去古未远,释义最真。为朝鲜读者计,《辑览》更 不能不顾及于此,沙溪为《家礼》释音,主要引 用元熊忠《韵会》一书,且注明出处:也。®曾祖《尔雅》注:曾,重也。®裹肚,《手鉴》:裹,古火切,包也。肚,①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祠堂》,第419页。② 同上,第420页。③ 同上。④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深衣制度》,第427页。⑤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司马氏居家杂仪》,第431页。⑥ 同上。⑦《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冠礼》,第434页。⑧ 同上,第438页。⑨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昏礼•亲迎》,第444页。 ⑩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昏礼•纳采》,第441页。⑪《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初终》,第453页。⑫《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4页。⑬同上,第456页。⑭《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祠堂》,第424页。⑮同上。《家礼辑览》与朝鲜时代学者金沙溪的解经之法61 徒古切,腹肚也。①读之有依山铸铜,煮海为盐之感,与郑注一简一
袍袄,《手鉴》:袍,薄毛切。袄,乌老 切。®《辑览》引《说文》仅一见:繁,一精一密,被誉为经学史上的“双璧”。沙溪注《家礼》,引用《三礼》郑注、贾疏、 孔疏处甚多,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直接用与《家礼》对应的《仪礼》注
祇奉,祇,《说文》:敬也。③《辑览》对较为后起名词之解读,如”靴…禰
文,如:《冠礼》:衫”“凉衫” “大衣” “长裙”“冠子” “背子”等
服饰专名,均采《事物记原》一书;而于时令、 节气等,如中元、重阳等,多取《翰墨全书》。沙溪以小学解经,总体而言相当专业,但间
嘉荐令芳,《士冠礼》注:嘉,善也。善荐,谓脯醯。芳,香也。⑤《昏礼》:有失之简略者,如“祠堂”章附注,有“侠拜” 一词,沙溪云:“侠,《韵会》并也。”④乃是将此词
初昏,郑康成曰:日入三商为昏。⑥舅姑飨之,《士昏礼》注:以酒食老人 曰飨。⑦之“侠”字单独提出解释,故词义依然不明。此 处必须结合《仪礼》与“拜”字一并解读,方才
《丧礼》:丧礼,《丧服》注:不忍言死而言丧,
得其确解。“侠拜”之礼,见于《士冠礼》,“母拜
受,子拜送,母又拜”,郑注:“妇人於丈夫,虽 其子犹侠拜。”贾疏:“郑云妇人於丈夫,虽其子
丧者,弃亡之辞。®二是某词的词义,《仪礼》本篇郑注未曾提
犹侠拜者,欲见礼子之体例,但是妇人於丈夫皆
及,与之相关的释读见于其他各篇,甚至是见于 《礼记》有关各篇的,沙溪多有引用:《祠堂》:尚饗,《士虞礼》注:“尚,庶几也。饗, 歆也。”劝强之意。⑨使侠拜,故举子以见义也。”可见,侠拜乃妇人于 丈夫之礼。(三)汇通《三礼》,以经证经郑玄为东汉礼学大师,遍注群经,其中尤以 其“三礼”(《周礼》《仪礼》《礼记》)注,成就 最高,为礼学不桃之祖,学界有“礼是郑学”之
《冠礼》:乡先生,《士冠礼》注:“乡先生,乡中 老人为卿大夫致仕者。”疏:“即《乡饮酒》
誉。朱熹评价唐人的《九经》疏,认为贾公彦的 《周礼疏》好。四库馆臣说:“公彦之疏,亦极博
与《乡射记》先生及《书传》父师,皆一也。 亦有士之少师。” ®该,足以发挥郑学。”贾公彦另有《仪礼疏》辅 翼郑注,马廷鸾盛赞之:“康成之《注》、公彦之
《昏礼》:《疏》,何学之博也。”曹元弼《礼经校释》称贾疏 亲迎,《丧大记》注:迎,逢也。凡言 迎者,先之也。若逆彼来,而后往矣。⑪同牢,《王制》注:牢者,圈也。以能“平实精确,得经注本义”。孔颖达《礼记正义》 雅达广揽,词富理博,尤以引证文献详尽见长,
①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5页。② 同上。③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冠礼》,第438页。④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祠堂》,第423页。⑤ 同上,第437页。⑥《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昏礼•亲迎》,第444页。同上⑦,第448页。⑧《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第450页。⑨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祠堂》,第422页。 ⑩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贾疏此句”亦”字上有”先生”二字。⑪《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昏礼•亲迎》,第443页。I 62有所畜,故所畜之牲皆曰牢。①《国际汉学》总第22期,2020年第1期遗衣服乃大殓所余,又引贾疏说明郑注之依据在
《丧礼》:承重,《檀弓》注:承祖宗重事也。②徒跣,《问丧》注:徒,空也。徒跣,
《士丧礼》,从而令读者对《中庸》《语类》提及之 遗衣服豁然开朗。(五)考镜源流无屡而空跣也。®袍袄,《大记》注:袍,衣之有著者, 乃亵衣也。《玉藻》注:用旧絮则谓之袍。④讣告,《既夕礼•记》:“赴,走告也,今 文作讣。”疏:“言赴,取急疾之意。《杂记》 作“讣\"者,义取以言语相同。亦一塗也。\"⑤僚友,《士丧礼》疏:“同官为僚,同志
《家礼》涉及之名词,大多为中国特有,若 不能说明源流,则读者终究云山雾罩,疑信参半。 故沙溪尽可能予以揭示。如《祠堂》“立庙西京”, 沙溪云:司马温公曰:先王之制,自天子至于官 师皆有庙。及秦,非笑圣人,荡灭典礼,务 尊君卑臣,天子之外,无敢营宗庙者。汉世, 公卿贵人多建祠堂于墓所,在都邑则鲜焉。
为友。” ®沙溪若非熟读《仪礼》《礼记》,不可能如此
熟悉各篇内容。引不同篇章的经注彼此印证,可 以彰显礼书内在的贯通,加深对文献的理解。魏晋以降,渐复庙制。其后,遂著于令,以
官品为世数之差。唐世,贵臣皆有庙。及五
代,礼颓教坠,庙制遂废。宋兴,夷乱苏疲,
(四)详解名物久而未讲。仁宗闵群臣贵穷公相而祖祢,食 于寝,侪于庶人,听文武官依旧式立家庙,
《家礼》不仅涉及名物多,而且字多生僻,若
就字论字解释,则读者难以获得整体印象。故 《通礼》每每引各种文献,从多种角度汇通,令读
于是共奏请,自平章事以上立四庙;东宫少
保以上立三庙;诏如其请,公卿无肯唱众为
者得悉源流演变以及不同学者之解读。如“祠堂” 章之“衣”,并非生人日常穿着之衣,而是先祖遗
之者,独平章事文公首奏,乞立庙河南,诏 可之。⑧留至今之衣,沙溪引《守桃》之文:沙溪引述以上司马光论庙制变迁之文,显然
《周礼•春官》“遗衣服藏焉,若将祭祀, 则各以其服授尸”,注:“遗衣服,大敛之余
经过深思熟虑。这段文字说庙,始于周,下及秦、
汉、魏晋、唐、宋,言简意赅,脉络清晰,读之 可得庙制源流大要。也。尸当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时。”疏:“按
《士丧礼》云,小敛十九称,不必冬用。则小 敛亦有余衣,必知据大敛之余者,小敛后更 用之,大敛余乃留之”《中庸》注:“裳衣,先
再如《祠堂》之“寝庙正庙” 一语,上古庙 与寝关系密切,但往往区别不清。沙溪遍引《仪
礼》《礼记》《文献通考》《国语》《周官》之文, 说解颇为通畅:祖遗衣服,祭则设之,以授尸也。”《语类》:
\"古者先王衣服藏之庙中,临祭时出以衣尸, 如后稷之衣到周时恐己不在,亦不可晓。”⑦ 沙溪先引《春官•守桃》文,引出“遗衣 服” 一词,说明为祭祀时为尸所用,再通过郑注,
《士虞礼》注:“鬼神所在日庙。”《檀弓》
疏:\"室有东西廂曰庙,无东西廂有室曰寝。\" 《通典》说者以为古宗庙前制庙后制寝,以象
人君之居前有朝,后有寝。庙以藏主,以四①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6,《家礼辑览•昏礼•亲迎》,第446页。②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初终》,第452页。③ 同上,第453页。④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5页。⑤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初终》,第454页。⑥同上。⑦《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祠堂》,第420页。同上⑧,第419页。《家礼辑览》与朝鲜时代学者金沙溪的解经之法63 关之说,可谓尽收囊中,读者可以以简驭繁,得
时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荐新物。
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而弗改,故陵上称 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寝之意也。
出自己的判断。《文献通考》先儒谓庙藏神主而祭以四时,寝 藏衣冠几杖之具而祭之而新物。然《国语》 大寒取名魚登水禽,尝之寝庙。《月令》四
四、《家礼》疑义商榷《家礼》之《丧礼》有“陈袭衣” 一节,但正 文未言所陈之袭衣是何物。据本注,所陈之物包 括幅巾、螟目、握手、深衣等多种,其中“握手” 之形制,本注云“握手,用帛,长尺二寸,广五
时新物皆先荐寝庙。盖有寝者荐于寝,无寝
者荐于庙,非谓荐止于寝也。方氏曰:既曰
寝,又曰庙,何也?盖王者之于祖祢,以人 道事之則有寝,以神道事之則有庙。天子七 庙,而《周官•隶僕》止掌五寝者,以二桃 将毁,先除其寝,事有渐故也。祭,神道也。
寸,所以裹手者也。” ®《家礼》此文,未提及“握手”之数量;其用
法,则以“裹手”二字轻轻带过。平心而论,士 庶遭丧之家,读《家礼》至此,恐怕不知如何操
荐,人道也。①
又如《丧礼》中“饭含” 一词,文献有不同
作是好。而研礼诸家,皆知《家礼》冠、昏、丧、 祭四篇约自《仪礼》相关各篇,故“握手”之解,
说法,而学者多苟取简易,不求甚解。沙溪云:饭含《礼运》“饭腥”注:饭腥者,用上
能求诸本源。《仪礼》与“握手”之设有关的记载,见于如
古未有火化之法,以生稻米为含也。《檀弓》
注:“饭即含也。用米,故谓之饭含。”《杂记》 注:“含玉之形如璧。旧制分寸、大小未闻。” 河西曰:含,去声。玲同。《集说》问饭之 义曰《檀弓》云不忍其口之虚,故用此美洁
下三处:《士丧礼》“握手,用玄,練里,长尺二
寸,广五寸,牢中旁寸,著,组系”,注:“牢 读为楼,楼谓削约握之中央以安手也。”④《士丧礼》“设决,丽于竽,自饭持之。之物以实之。今俗以珠银之屑置其口。其余 意欤?汪氏克宽曰:含者何? 口实也。实者
设握,乃连挚”,注:“设握者,以棊系钩中指,
何?实以玉,食之美也。玉食者何?天子饭 以玉,诸侯以珠,大夫以璧,士以贝,庶人 以钱是也。然则何以实之?孝子事死如事生, 不忍虚其亲口之意。佗日塗车刍灵之制,亦
由手表与决带之余连结之。此谓右手也。” ®《既夕礼•记》“设握,裏亲肤,系钩中
指,结于學”,注:“竽,掌後节中也。手无 决者,以握系一端绕拏,还从上自贯,反与
犹是不忍之心。夫安得不敬?《杂记》天子 饭九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周礼》天
其一端结之。” ®“握手”涉及两个问题,首先是数量,是一 还是二?经文未明言。郑注认为《士丧礼》“设
子饭含用玉。此盖异代之制不同如此。本注 谓:饭,含也。是即以饭为含。参之《礼运》
握,乃连拏”,是“谓右手”;左手如何,则未提 及。贾公彦疏推阐经注设握之法,认为此处之握 乃是设于右手,而《既夕礼•记》所设之握是在
曰“饭腥”,《谷梁氏》谓“贝玉曰含”,二者 虽皆为口实,而用则不同,谓之饭含则可;
谓之饭,含也,则不可。学者察焉。② 读此一节,则文献及学者所有与“饭含”相
左手:案上文握手长尺二寸,裹端,绕於
①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5,《家礼辑览•通礼•祠堂》,第419页。②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7页。③ 孔子文化大全编辑部:《家礼》,《孔子文化大系》之《帝范•家范•帝学•家礼》,济南:山东友谊书社,1992年,第
680 页。④ (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仪礼疏》下册,卷35,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7年,第1149页。⑤ 同上,第1169⑥ 《仪礼疏》下册,卷40,第1317页。I 64《国际汉学》总第22期,2020年第1期手表,必重宜於上掩者,属一系於下角,乃 以系绕手一匝,当手表中指向上钩,中指又
有两种情况,一种记载数量,如“纺极二”,则纺
极之数量有两个;另一种不计数量,如鬢笄、掩、 螟目、冒、竹笏、握手、决等。《仪礼》文例,凡
反而上绕取系乡下,与决之带余连结之,以
其右手有决,今言与决同结,明是右手也。 不记数量者,则其数为沈文倬先生考订:假使握手或决有二个,那一定要叙明下《记》所云设握者,此谓左手,郑云:手 无决者也。依贾疏之说,则郑玄认为握有二,左右手各 决惟一,设于右手。其后,元儒敖继公提出
“握手二”或“决二”的;既然只称“握手”、
“决”,自是“握手”、“决”各一无疑。前辈学者讨论握手是一是二,大多就事论事, 鲜有论及何以要为死者设决设遂?沈先生将决、
“握手惟一而已,与决同设于右手”①之说,明儒郝
敬等从之。沙溪云,“愚尝考注疏之说,则两手各 用一握之义分明可见”,②并解读注疏设握之法:《尔雅》《释名》所谓握以物置尸手中使
遂之设与男子生前习射、参与礼射相联系,指出
“丧礼的决就是射礼的决”,而握手与“遂”有关:
射礼的决只有一个,设在右手大指上; 丧礼的决,当亦与之相同。至于握手,好似 射礼的“遂(拾)”(当然形制与设法是不相 同的),那么也只是一个,设于左手的。⑤ 沈说对丧礼中何以右手设决,右手设遂,而
握之也,又留其余两端各四寸不动,以待裹 手之际,可掩其手表也。又所谓长尺二寸,
裹手一端绕于手表,必重叠于上掩者,属一 繋于下角云者,以其握手中央四寸置之手内,
又以其两端各四寸掩其手表,则必重叠相掩 绝无可能左右手均设握之解读,至确,无可移易。
耳。又所谓据从手内置之,长尺二寸,中掩 之,手才相对也云者,以中央四寸置于手内, 而所余两端各四寸重掩其手表,则其两端之
以此审视沙溪握手有二之说,得失立现。沙溪解读“设握”之法的另一错误,乃是 将《既夕礼•记》“设握,裏亲肤”更改为“裹亲
广袤才与之相对而适足无余欠耳。®
其次,《士丧礼》之“握手”,各有“组系”,
肤”,理由是有版本依据,沙溪称”吾家有唐版诸
本,’令裏’皆作’今裹'。” ®通常而言,唐代虽有雕版印刷,但内容均为
亦未言数量,故学者不免揣测。邱濬《家礼仪节》
以为握手两端上下角皆有繋,使用执法为将两手 佛经、药方之类,绝无儒家经典。见诸文献记载,
分置于两端四寸中,各以其繋结之,使之不散。 退溪从之。沙溪云:“握手两繋,礼经分明。”④所
雕版印刷儒家经典者,始于五代后唐长兴二年。 沙溪所谓“唐版诸本”,不知唐代何年、何地、何 人所刻?《既夕礼•记》“设握,裏亲肤”,裏,唐石经
言甚是。毋庸讳言,礼经“握手”是一相当复杂之问
题,歧说纷纭,不易穷尽。在朝鲜学界,沙溪之 解读最为深入,然犹阙一间。沙溪解经尊重注疏,
同乞徐本、《集释》《通解》《要义》杨氏均同,惟 敖氏、毛本作“裹”;⑧黄以周所见本亦有作“裹”
此无可厚非,而注疏之说未必处处符合经义。若 细心寻绎经文,可知《士丧礼》陈袭事所用衣物
者,而黄氏以为误。®《记文》下贾疏云“今裏亲
肤”之“裏”,阮氏校勘记未出校,足见亦无异
① (元)敖继公:《仪礼集说》卷13,《通志堂经解》第14册,扬州: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3年,第187页。②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6页。③ 同上。④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36,《疑礼问解•握手》,第627页。⑤ 沈文倬:《对〈士丧礼、既夕礼中所记载的丧葬制度〉的几点意见》,《莉闇文存》上册,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
第407页。⑥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6页。⑦ 《景刊唐开成石经》第2册,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846页。⑧ (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彭林整理,王文锦审定:《仪礼注疏》卷40,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772页。⑨ (清)黄以周撰,王文锦点校:《礼书通故》第2册,卷10,《丧礼通故一》,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第453页。《家礼辑览》与朝鲜时代学者金沙溪的解经之法65 文。今有传世之宋景德官本《仪礼》单疏,凡50 沙溪反对两手仅一握,除文献原因外,主要 是着眼于《家礼》裹手之说。沙溪云,认为若如
卷,亦作“裏亲肤”,①均不如沙溪所说作“裹”。《仪礼》经曰握手长尺二寸,《记》曰裹 亲肤,贾疏曰“今裹亲肤”,今谓子夏《记》 也。世人以版本误书“今裹”作“令裏”之故,
其说,“其分置两手于一握手之两端而繋之,则 其两手相对而不散”,必然导致与《家礼》悖逆, “若如是说,则其重在于繋手,而不在于裹手。
展转致疑,可叹。②《家礼》所谓握手者,裹手之义安在? ” ®沙溪改“裏”为“裹”之说,相当勉强,故 当时学者颇不以为然,如景任云:不知高明何病于此,必欲改“裏”为
沙溪学术造诣很高,而在设握问题上出现如 此错误,根本原因在于朱熹在学界拥有崇高学术
地位,而《家礼》冒朱子之名行世,朝鲜学者无 不笃信此书,故包括沙溪在内,学者不敢怀疑此 书有误,而曲为维护。关于《家礼》是否为朱子 作品,清人王懋眩早已质疑,并提出六十余条证
“裹”,又改疏中“令”字为“今”耶?若如 来说,则贾当于“今”字下著“言”字,不
当作如此短涩,文句有如始学语孩儿话也。 且令“裏亲肤” 一句,在《仪礼》则犹可如
据,认为此书绝非朱子所作。《家礼》之丧礼有设 握无设决,乃是不懂《士丧礼》所致;《家礼》不
此读,在《家礼》注中上面本无本经记“裏 亲肤” 一句,又何可如此读耶?全不成文理, 全不成意味。®而沙溪拒绝景任之说,坚持改“裏”为
言握之数目是一是二,令读者难以操作;此条适
足可以成为此书非朱子手作之新证。“裹”,改“令”为“今”,其深层原因则是《家 礼》将握手之作用定义为“裹手”,④故以为二者一
余论三读沙溪《家礼辑览》,感慨无似,我们由此
致,方才契合《仪礼》经注与《家礼》本义:《家礼》所谓握手者,裹手之义安在?
而知,尽管朝鲜时代是性理之学盛行的时代,但 依然不乏通晓汉学门径,精于考据之学的学者,
经曰握手长尺二寸广五寸,子夏《记》曰“裏 亲肤”,贾氏所谓“今”,指子夏所作《记》
金沙溪谙熟《周礼》《仪礼》《礼记》及历代典籍,
文而言也。乡本误作“令裏”,故致得握手用 一之误。盖作“裹”字,而两手各用一握,
《家礼辑览》的解经成就,堪称朝鲜时代礼学家的
典范。《家礼》一书能突破各种文化差异、阅读困
然后可以裹手,而于裹字为当矣。只用一握,
难,而大行于朝鲜都县,乃至里巷委曲之地,实 属不易,值得今人深思与再研究。则但主于系缀两手,而于裹义无当矣。⑤(彭林:清华大学中国经学研究院)①《仪礼疏》下册,卷40,第1316页。② 《沙溪先生全书》下册,卷36,《疑礼问解•握手》,第626页。③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6页。④ 《家礼》,第680页。⑤ 《沙溪先生全书》上册,卷27,《家礼辑览•丧礼•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第456页。⑥ 《沙溪先生全书》下册,卷36,《疑礼问解•握手》,第626页。203 |Laufe匚 It is based on his letters written during this field trip that are now in the Field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The paper shows how this expedition had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Sinology and
Laufer 5s academic research.Key words: American Sinologist, Berthold Laufer, expedition to ChinaWestern Classical Citations in Matteo Ricci?s Ethical and Philosophical WorksWang SunaAbstract: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importance of Matteo Ricci?s Chinese ethical and philosophical works, pointing out that his works were not a faithful translation of Western literature and philosophy. This study also takes Ricci's ethical and philosophical work Ten Paradoxes written in Chinese in his later life as an example,
analyzing how he made the translation to conform to Catholic ethics and the Confucian cultural tradition as much as possible by means of rewriting, abridging, additions and substitutions. On the basis of this analysis, the paper
gradually outlines the process of Ricci's introduction of revised Western classics and ethical philosophy into China.Key words: Matteo Ricci, ethical and philosophical works, Western classical literature, Ten ParadoxesThomas Pereira's Views on Chinese BuddhismZhang MinfenAbstract: Based on Tratado do Budismo Sinico written by the Portuguese Jesuit Thomas Pereira (1645——
1708),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and explores Pereira's understanding of Chinese Buddhism. Pereira^ views on Buddhism in China were from the standpoint of monotheism. Following his subjective assumptions, he denigrated
and criticized Buddhism in China. Because of his Christian beliefs, Pereira's view and interpretation of Buddhist
images were limited and distorted.Key words: Thomas Pereira, Tratado do Budismo Sinico, monotheism, image of BuddhismThe Collection ofFamily Rites and Korean Scholar Kim Sa Gye9s Method of InterpretationPeng LinAbstract: Using the research method of textual interpretation, this article makes an in-depth study of Kim Sa Gye's The Collection of Family Rites and points out that The Collection ofFamily Rites clarified the texts,
rules and regulations, and explanations of famous objects in Family Rites, studied its sources, and elucidated its mean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onology, classicism and historical philology. 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also puts forward a discussion on some possible errors in The Collection of Family Rites and further argues that although
there were some errors in Gye's book, the merits outweigh the flaws.Key words: Family Rites, Kim Sa Gye, the Joseon Dynasty, The Collection of Family Rites, Y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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