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主持人何宗焕 ＥｍａＪＪ：ｈｚｈ６３０７２９０１６３ ｃｏｍ 愚蠢词典 何宗焕 “我可以编一本《愚蠢词典》了。”一个老师对我 西太多了，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着、诠释着、揭 说，“你无法想象他们提的问题有多么离奇古怪，多 示着，要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答案。他们不会关心大 么匪夷所思，不是让你猝不及防，就是让你啼笑皆 人们的感受和脸色，大人们怎么评价，怎么议论，怎 非，不是让你头痛，就是让你头大，有的几乎是永远 么说他们无理、无知，那是大人的事，他们只要答案， 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你上一秒还在天上，下一秒就到 如果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们会刨根问底，一直问 了地狱，你刚刚气得要哭，转眼又被他们逗乐了。跟 下去，直问到你厌烦、恼怒。 他们在一起久了，我越来越觉得跟不上他们的思维 有的家长在没法子应付孩子时，会说一句“你还 了，不知道是我反应太迟钝了，还是他们太‘刁钻’ 小，长大了就知道了”来搪塞。孩子们也许就在这里 了。整天被他们这些愚蠢的问题纠缠着、折磨着，我 开始期待长大，他们当然不会反问：“你不是已经长 都变得有点愚蠢了。真的，我要变着法子回答这些来 大了吗。为什么还不知道呢？” 自火星上的问题，就只有把自己也搞蠢。” 当我们说孩子们愚蠢时，其实我们自己也是愚 这个老师所说的“他们”，是她班上的孩子。她教 蠢的，大人的愚蠢难道比孩子少吗？一部人类文明 二年级，从一年级带上来的。在她的叙说中，孩子们 史，不就是一部愚蠢史么。为了土地、皇权那无数的 的问题也真够“愚蠢”的。比如，他们会问：“为什么河 杀戮和掠夺，不知厌足的贪婪，自作聪明的诡计，自 流都是弯的？”“人怎么会变老？”“星星为什么不会掉 欺欺人的倨傲，不都是愚蠢么。只是大人们刻意掩盖 下来？”“男孩为什么不可以穿裙子，也不可以穿高跟 自己的愚蠢，反倒显得虚伪，在孩子们毫不掩饰的单 鞋？”如果这些问题还算“小儿科”，那下面的问题就 纯、真率、直白面前，大人们应该脸红。 真的是“高难度”了。一个孩子上完厕所回来，问老 千万不要呵斥孩子“你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多”， 师：“人吃的是饭，为什么拉出来的是屎？”绘本上画 你要做的是尽量保护他那颗好奇的心。如果你觉得 着一个人大张着嘴唱歌的样子，一个孩子跟同学争 孩子问得太多了，不妨翻翻屈原的《天问》，屈原可比 辩：“不是唱歌，是打哈欠。”非要老师来评判一下。操 谁都问得多，他问天问地，问鬼问神，问日月，问宇 场上有一 水，一个孩子在那里使劲儿踩，看水花能 宙，上穷碧落下黄泉，从“遂古之初，谁传道之”，直问 溅多高、多远，把自己弄成了泥猴，围观的同学也成 到“悟过改更，我又何言”。想来，屈原这些问不是也 了大花脸。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批评，他却在办公室 有愚蠢的成份么，但他“蠢”得睿智，他是自古以来最 东张西望，老师让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他把目光收 会问也最善问的人。孩子只有从小敢问，长大了才会 回来望着老师，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 问善问，虽然他的问题有些“愚蠢”，却也“蠢”得可 说：“老师，你的眼睛里有我！” 爱，“蠢”得让你心动，总有一天，他会问出一个自己 孩子们的蠢事、囹事、乐事、趣事真的说不完。说 的世界来。 是愚蠢也好，说是幼稚也好，说是无知也好，总之，一 如果有人真要编孩子们的《愚蠢词典》，我以为 句话，这就是孩子。从成人的角度看，真的蠢得可以， 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好策划，因为那些“愚蠢”的素 但孩子们自己却不这么看。这就是他们眼中的世界， 材里面有孩子的童真、童心、童趣，正可以映射出某 也是他们心中的世界，他们在用自己的眼睛观察，思 些大人的无知、无趣、无能呢。 考，探求。对他们来说，未知的世界太大了，不懂的东 ２０１４年３月Ａ ／４７ 想
